这这有了之前种种担惊受怕,这次王妈妈可不敢随便应承,万一婚事不成,说不得她两边受埋怨。
老姐姐放心,便是最后不成我也不怨你。李妈妈扯扯她的胳膊,小声道:念在我们姐妹往日的情分,姐姐定要再帮我一次。
又过几日,王妈妈厚着脸皮过来请安,先夸奖六姑娘乖巧懂事又赞叹五少爷活泼好动,最后在黄姨娘似笑非笑的眼眸中,涨红着脸咬牙道:姨娘,不瞒您说老奴这回过来还是为了兴哥求娶青衣一事。
既然话已开口就想顺着此话多多褒奖兴哥这小子,不妨黄姨娘打断她:想必李妈妈在外面候着吧,让她带兴哥进来,我来认认人。
姨娘如何得知?王妈妈吃惊的望向黄姨娘,她怎知李妈妈在外候着。
这事说来也巧,兴哥在家久等不到日夜期盼的消息,便磨着他娘让其带他进府,希望能见见青衣,解解相思之苦。
黄姨娘拿起丝帕捂着嘴角笑意:你来之前,我吩咐绿衣去厨房帮我取甜粥,待她回来后,正巧看见你们三人立在院门口不远处私语,于是她悄悄从旁门进来。
被抓包的王妈妈神色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黄姨娘唤绿衣进来,吩咐道:去院门外请李妈妈及她儿子兴哥进来。
王妈妈会意,亲自扶着黄姨娘踱步至西厢房,隔着屏风便能看见外面的人与事,半盏茶后,绿衣弓着身子请她母子二人进来,李妈妈母子晓得成败在此一举,遂进屋后立马磕头问安,等了一会儿,只听黄姨娘声音清淡道:起来吧!
谢姨娘。兴哥赶紧扶着她娘起来,黄姨娘透过屏风看到一个十八九岁小伙子,皮肤黝黑,身体健壮,一脸的憨厚本分样,进来后也不似她娘眼睛四处乱看,一直弯着腰低下头,可能是神色紧张,手不自觉搅着两侧的衣摆。
你叫兴哥?
兴哥涨红着脸,憋着气嗡声道:回姨娘,我叫兴哥。
怕是在庄子上呆的散漫了,忘了进府后要自称奴才。
噗呲,绿衣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屏风内的黄姨娘及王妈妈也捻着丝帕笑了。
你可会什么手艺?
兴哥晓得被人笑话了,于是再不敢胡乱回答,抬起头直着腰目光清澈道:回姨娘,奴才自小跟着爹爹在庄子里生活,略识几个大字,会打算盘还有种庄家。
黄姨娘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心里微微点了点头,这孩子不似她娘心思那般泛活,倒是个憨厚单纯之人。
那你说说为何看上我的丫鬟青衣。
兴哥羞得脸色通红,好在皮肤黝黑看不出来,吭哧半天缓缓道:她不似我们庄子里的闺女,皮肤白不说,说话更是温温柔柔,一笑眼睛好像汪水一般
噗呲,噗呲
这下连王妈妈都忍不住笑出声,想不到李氏那么狡猾,爱算计的人竟生出这么个木讷直白的傻小子。
那你可会一生一世对她好?
若姨娘肯将青衣嫁与奴才,奴才定会护她一生一世。
过了一会儿,黄姨娘神色怠倦,挥手道:我明白了,你们下去吧!竟没同李妈妈说过一句话。
李妈妈心有不甘,黄姨娘怎么就问了这么几个简单的问题,她家兴哥身上还有好多优点呢,姨娘怎不在多问问,偏这时王妈妈咳了咳,她便知晓眼下不是开口的好时机,遂不情愿的带着儿子退下。
王妈妈立在黄姨娘身旁,眉眼带笑道:姨娘,老奴就说这兴哥是个本分的小子,嫁给他青衣不会吃亏。
黄姨娘微微颔首:此事我需过问青衣的意思再告知你结果。
这话一出,王妈妈便知道这门婚事十有八九是成了,笑眯眯点头:那老奴就等着姨娘的好消息,待青丫头成婚时,老奴定来向她讨杯媒人酒喝。
待所有人离开,黄姨娘叫出一墙之隔的青衣,只见她面红耳赤羞答答的看着姨娘,黄姨娘点了点她的鼻子:可还满意?
青衣扭捏半天,红着脸说:一切由姨娘做主。说完竟不顾主仆之别,捂着脸飞快跑出去。
这便是同意了。
绿衣呵呵直笑,黄姨娘见她这般没心没肺,开口道:绿衣,再过两年你也到了出嫁的年岁,到时我也会为你寻个好人家。
绿衣比青衣大胆,声音铿锵有力:姨娘,您给我找的男子定要一辈子只守着我一人,若遇不到这样的男子,那我宁肯一辈子守在姨娘身边,活得潇洒自在!
没想到绿衣竟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黄姨娘被她说的话震到久久回不过神,世间哪个女子喜欢与其他女人分享她的丈夫,她这辈子也就这般命运,只盼她的女儿能遇到真心实意喜欢她,一心一意待她的良人,即便日子艰难些,也好过一张床上多出来一个人。
好,姨娘定替你寻到黄姨娘微笑的答应,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绿衣笑嘿嘿的点头,丝毫不觉得羞愧是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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