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霁光淡笑道:如你所说,未尝不可,明日我们依旧同世伯请辞,整理行囊还得两三日功夫,正好三日后启程,你们可有意见?
除了魏廷茂以外,其余三人早就迫不及待回京城,此次他们出来游历已有半年未归,一旦起了归家的念头,思家之情尤为迫切。
众人无甚意见,纷纷点头。
待他们各自回屋,走在后面的刘嘉睿大臂一挥搂着魏廷茂的肩膀,贼笑道:青墨,说说刚才出去见到何人让你神魂颠倒,竟连家都不想归?
调侃之意如此明显!
魏廷茂手指一伸,只听刘嘉睿哀嚎一声:你明知腋窝是我的痒处,还使劲掐,疼
不疼不长记性。似想起什么,魏廷茂又道:这两日我准备去听秦夫子的课。
有甚可听?刘嘉睿忍痛,龇牙咧嘴大呼,秦夫子的枯燥无味,他听过两次就退避三舍,再也不想去了。
魏廷茂冷哼一声:愚不可及!
刘嘉睿眼睛一肃,愤愤不平道:本就是,京中学识渊博的夫子比他多的是,就你夸他。
秦夫子所言细细品来甚是有理,即将离开,我想在同他请教一二。
刘嘉睿眼神上下一扫,脸色十分怪异,调侃道:秦夫子下午无课,你可以私下底去请教他,为甚非要去听他的课。
魏廷茂脸色一僵,顾左右而言他道: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心中一旦存了一知半解的疑惑还是在课堂上讨论的好,大家想法不一,所述见解也不相同,这样才能取长补短有所受益。
刘嘉睿揉了揉腋窝的软肉,站直身躯眼睛直直盯着他:你似乎有事瞒着我吗?
你想多了!魏廷茂伸手推开他越发靠近的脑袋,冷冷道。
刘嘉睿惊呼一声:你不会真的红鸾星动吧!看上我二叔家的闺女吧!
魏廷茂脸色铁青,怒斥:胡说八道些什么!
要命!
万不要如他所想,这厮倘若有此心,家中妹妹知晓后那还不得亲人相晤时,拼个你死我活。
刘嘉睿越想脸色越黑,语气焦急道:青墨,世上花朵千千万,你万不可看上我刘家的任何一朵。
魏廷茂侧头看他,怪异道:为何?莫不是嫌弃他复杂的背景及出身。
刘嘉睿急不可待道:你我从小一块长大,我家中姊妹性情如何,没人比我更为清楚,她们配你着实委屈你了,不若去明若家瞧瞧,他爹乃宰相,家中姊妹定然端庄娴雅,知书达理,与你成婚绝对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魏廷茂打趣道:莫不是你早已窥觑好他家姊妹?要不然怎么知道明若家闺中小姐的脾性。
刘嘉睿脸色一红,猛然挥手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虽我平时浪荡不羁,但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却不敢随意与内宅小姐搭讪。见他眼神怪异,就差伸手发誓。
魏廷茂拍拍他的肩膀:你是知道我的,性子极其冷淡,一般人难与我亲近,这些年唯与你们三人交好,遂将来能不能成家还是两码子,你担心的委实有些过早。他只是对刘湘婉有些好奇而已,尚谈不上欣喜与否,只觉得她小小年纪古灵精怪,既聪慧又掩其锋芒,不由多看两眼,尤其今日接触下来,发现她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小野猫,性子也的很。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嘉睿见他会错意思,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气急败坏道:到了娶妻的年岁便是你和你爹不着急,那位说不得会逼着你成婚,到时一锤定音让你娶个丑八怪,你大哥的婚事不就是那位定的,两人成婚至今,明明是夫妻偏处的似水火不相容的仇人。
将来事将来说,如今最为要紧便是立世子一事,这边处理妥当,待我回京也好向大哥交代。
世子之位你大哥与那位挣得头破血流,也不知最后到底花落谁家。
魏廷茂眼睛一斜,冷冷道:你说呢?
刘嘉睿脸色一僵,摸摸头讪讪道:自然是你大哥。他们来此不就是为了帮他大哥多争取一份筹码,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也不知老天爷到底开不开眼!
刘湘婉从正房出来,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黑,可见其怒气有多重。
跟在身后娓娓而行的招银小声道:姑娘,可还好?
有甚好的。刘湘婉转头低斥,忽听见发髻上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的响声,忙道:赶紧回去。
实在是太招摇,打眼了!
太太见她去请安,脸上的神色越发柔和,语气更是轻言慢语,想必是满意于她此次的劳苦功高,遂赏赐东西也毫不吝啬,就如此刻,刘湘婉耳带太太赏赐的金镶东珠耳坠,发髻上别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就这般招摇过市的出来了。
招银不明所以,歪着头想想还是没懂姑娘为甚得了赏赐还这般生气。
待主仆二人回到院子,赵妈妈眼尖发现姑娘的变化,快步上前低声道:姑娘,你去正房了?
刘湘婉点点头,对招银道:把院中各个门关上,我们回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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