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刚到姨娘处还能听到赵姨娘嘶声力竭的低吼声,可回来时却什么也未听到。
刘湘婉安慰道:生孩子哪能那么快,姨娘那时候不也遭了好大的罪,还好苍天保佑,让姨娘与弟弟平安无事。
赵妈妈没说的是:赵姨娘自从怀孕后便闭门不出,身子定然虚的很,哪能有力气生孩子,尤其两月前,她去黄姨娘处请安,偶然见到赵姨娘的身影,无论身子还是腹中的胎儿都大的很,这根本不行事啊
刘湘婉不知为何心里乱的很,便对赵妈妈道:妈妈将咱们院门关上。
这这好吗?青天白日关上院门,被有心人瞧见说不得又冒出什么闲言碎语。
刘湘婉满不在乎的挥手:无妨,如今府中乱的很,哪有功夫在意我们。再说关上院门也是远离是非,有时候不是是非找你,而是人找是非。
见姑娘心意已决,赵妈妈便出去关了院门。
我们去书房吧!刘湘婉抬脚去书房,坐在案桌前,拿起毛笔誊写卫夫子的簪花小楷,唯有这样方能平息心里的不安。
赵姨娘的院子,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可是产婆还未过来,七姐急的紧紧拽住珍珠的胳膊,脸色惨白道:姨娘不会有事吧!
珍珠也是头次经历这样的事,吓得面无血色,胆战心惊,咽了咽喉咙,勉强安抚道:姑娘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姨娘定然会平安诞下哥儿的。
可是产婆呢?产婆怎么还不来?你说是不是母亲故意不让产婆不过?
闻言,珍珠腿都软了,忙捂着姑娘的嘴,焦急道:姑娘,此处人来人往,您这话说不得传到太太耳朵里,这可如何是好?
话一出口,七姐便知不妥,可姨娘命在旦夕,她焉能不急,扯了扯嘴角,冷冷道:便是听到又何妨,若姨娘有个好歹,我还会在乎其他吗?
这时屋中又传来赵姨娘的嘶吼声,听的七姐身子一阵比一阵发冷,珍珠便道:姑娘,若不然您去耳房坐一会儿。哪里都是等,别把姑娘冻坏了。
七姐木愣愣的摇头:不行,我要在此等姨娘,亲耳听见姨娘无事。
这时,一身着粉色小衣的丫鬟拉着稳婆过来,七姐大步上前,扯着稳婆往屋中拽,心急火燎道:赶快进去,我姨娘正在遭罪,你赶紧进去看看她。
稳婆喘着气,呼呼道:我的小姐啊,生孩子哪能这么快,便是老身进去,也不能立即让姨娘生下小少爷啊。
废什么话,让你进去赶紧进去就是。七姐猛地顿了顿脚,转过身子,眼神阴冷的看着她,冰冷道:若是姨娘有个好歹,你哼!
稳婆身子一哆嗦,颤颤道:小姐,这苏州城内老身给不少高门大户接生过孩子,还是头次遇见你这样的官家小姐公然威胁人
威胁,若姨娘有个好歹,杀了你我也不解恨。
稳婆瑟瑟道:你小姐若这般行事,姨娘这胎老身怕是接生不了,您还是另请她人!
你
七姐猛地拽她进去,屋内人影匆匆,春花搂着姨娘轻声安慰:姨娘,您喝点参汤,若不然一会儿该没力气了?
赵姨娘满脸汗渍,气息微弱道:我我怕是不行了紧紧握着她的手,喘气道:姑娘呢?我要见姑娘
春花拿起丝帕擦拭姨娘额头的汗渍,低声道:姨娘,您日也盼,夜也盼好不容有了身孕,又怀胎十月孕育哥儿,如今只要您使些力气,哥儿定能平安出生。
赵姨娘晃了晃头:不行,我没力气了
稳婆被七姐扯进内室,浑身无力的赵姨娘一眼便看见七姐,眼神闪着亮光,低声道:姑娘,我的儿啊疼
内室的情景吓得七姐脸色苍白,不知所措,春花忙对秋月道:赶紧将姑娘送出去。又看向一旁的稳婆,声音难掩焦急:大娘大娘您快看看我家姨娘
秋月放下手中的木盆,忙向姑娘走去,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姑娘,这不是您该呆的地方,您还是随奴婢去外面吧!
七姐脚步僵硬的随着秋月走出去,待秋月转身回屋的那一刻,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瑟瑟问:我姨娘不会有事吧?
秋月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扯扯嘴角安抚道:姑娘放心,姨娘定会平安无事。
门外站着心急如焚的七姐,门内黄姨娘生死不知的生着孩子,不知为何七姐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她猛地掀起裙角,飞快向正房跑去。
今日是二姐出嫁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少达官贵人来刘府贺喜,太太正忙着招呼各家女眷,老爷带着少爷们在院门口迎客送行,哪有心神注意后宅正在生产的赵姨娘。
正房门口,七姐抬脚便要闯进去,菱香有了上次的教训,忙对身后两个丫鬟使了使眼色,拽着七姑娘的胳膊,劝慰道:姑娘,这时候您就不要跟着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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