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上前几步腻在她娘怀里,娇声道:娘,女儿们哪敢啊,这出嫁之人都是客,女儿怎敢怠慢贵客,说完眼神调皮的看向二姐:我说的对不对啊二姐?
二姐羞红着脸,嗔怒道:坏丫头,在母亲面前还敢打趣我,待你回来,我非得收拾你不可。
娘亲救我
这般大了,还如此调皮,该被你二姐教训一番
二姐笑着说:看看,母亲都这般说,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说着磨拳搓掌。
这时,太太眼神不经意瞥向七丫头,只见其垂着头,轻声道:七丫头,听丫鬟说,你身子不舒服,可要唤大夫过府瞧瞧?
二姐身体一僵,愣愣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七姐抬头,淡笑道:无妨,许是这两日身体虚,过两日便好了。
太太点了点头,叮嘱道:若有不适,一定要告诉母亲。眼角瞥向二丫头,果然见其脸色微僵,神色不展,心里缓缓舒出一口郁闷之气。
七姐站起,福了福身,恭敬道:女儿多谢母亲关心。
午膳时,刘仲修带着众儿郎回来,从他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便能窥探出,他对齐耀文这个女婿很是满意,看着正厅中摆放的屏风,心下微微颔首,含笑道:大家入座吧!
众人得了吩咐,纷纷入座,刘仲修眼神环顾一周,笑着说:用膳吧!
刘府家训男女七岁不同席,用膳之时,须食不言寝不语,齐耀文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只见其身后布菜的丫鬟走路不带一丝声响,更不用说座位上的众人,无论是拿起筷子还是放下勺子,皆未发出任何碰撞之声,静的好似一颗针落在地上都能发出声响,不由咽了咽口水,若不是他此生有幸娶了这家的二姑娘,怕是难得见到这等家风之严的人家。
齐耀文拿起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生怕弄出一丝声响,身后布菜的丫鬟更是眼力十足,但凡他眼神在哪道菜色上停顿一下,便会立即将其夹入他盘中,这等人家的奴婢都如此,更不用说主家之人有多重视规矩及教养。
大约半个时辰,刘仲修放下筷子,其余人皆一同放下筷子,丫鬟忙呈上丝帕让其擦嘴,又端了杯茶递给老爷让其漱口,待整个流程弄完直看的齐耀文眼神发直。
再看身旁之人好似都已习惯,无论他们在书房如何谈天说地,喜笑颜开,但用膳时皆换了一番模样,各个收敛神色,端正态度的用膳。
这时,屏风那边的太太轻声道:老爷,妾身让丫鬟去了屏风,可好?
刘仲修含笑点头。
话音一落,三两个奴婢上前,轻手轻脚的将屏风移开,齐耀文抬头飞快瞥了一眼,果然,女眷那边也是如此。
刘仲修眼光看向齐耀文,淡淡道:恒志,饭菜可还合你口味。
甚好,如此佳肴,女婿也只在岳父家有幸品尝。
刘仲修如何听不出他言语奉承之话,淡笑道:喜欢就好。水,过满则多,过多则溢,水是如此,人亦如此。
不一会儿,丫鬟们手脚轻快的撤掉桌上的东西,不一会儿,正厅又变成宽敞清亮的地方,刘仲修端起手边的温茶,轻轻抿了抿,眼神看向二丫头,淡声道:二丫头,再过半月为父便要启程回京。
这么快!
不是说还有月旬吗?
怎么提前了!
刘仲修看出她脸上不舍之情,劝慰道:本打算三月末回京,未料你祖父写信催促与我,再加上这边继任的知府不日便要到了,为父这才打算早些回京。
二姐眼眶泛红,低声道:爹爹,女儿舍不得你们。
刘仲修淡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父女,虽离的远了,但你始终是为父的女儿,为父回京后,若你夫妇二人打算将生意移至京城,可来京里寻为父。
闻言,齐耀文眉眼一喜,喜不自禁道:岳父之言,言之有理,他日小婿定带着娘子去往京城,拜访家中长辈。
太太脸色却是一僵:没想到二丫头所嫁之人竟如此圆滑,不过也难怪,商贾之人向来都是墙边草。
谁料刘仲修却猛地冷了脸,眼神淡漠看向齐耀文:所谓高门嫁女,低门娶媳,恒志,可知其中道理?
齐耀文如被打了当头一棒,低声道:女婿知晓。
那更该知晓自古士农工商,商是排在最末尾也是最低贱的,如今你娶了我家女儿,她虽庶女出身,却也是被为父与她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日后如何对她,尚不用我道明吧!
齐耀文猛地站起来,深深揖礼道:岳父,小婿明白您话中之意。
虽我离开苏州回京述职,但你也听过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一道理,我连任苏州知府一职,可想而知此地有多少受过我庇荫之人,顿了顿,厉声道:若你心中盘算,我刘家离开苏州那日,便是你对我家二丫头置之不理之时,哼为父劝你,切莫异想天开,一旦我知晓你之薄情,即便远在京城也能收拾你齐家,你可信服?
齐耀文站直身体,眼神锐利道:岳父放心,小婿定不辜负娘子以及您对我的期望,日后定视她如珍如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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