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轻叹道:你之言我焉能不知,不过我娘性子急,最易冲动莽撞,若我一开始便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告知她,她又怎会如今日这般神色慌张,胆战心惊。
姑娘是怕
今日之事万不能出一丝纰漏,不然我们之前所做一切不是白费了。她不是被人陷害而提前生子,而是在她娘入府前提早喝了催产药,不然不仅腹中孩儿难保,便是她也会跟着一尸两命。
灵玉轻声道:姑娘放心,此事奴婢们打死也不会说出去。
只见大姐神色凄楚,喃喃道:若不是情非得已,我又怎会忍心欺骗爹娘。此次谋划其一处置了老爷的外室及孩子,其二老爷被他爹言语敲打,今日之事怕是再没胆敢犯,其三却是她未有预料,老太君竟会亲自出面,且手段如此凌厉,强势之下驱散老爷后宅所有的妾室通房,还好这一时三鸟之计成了,不然后果不敢设想。
灵石忙道:姑娘,这段时日您的心酸苦楚,倘若老爷太太知晓,定也不会怪您。
大姐惆怅道: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此事就这般过去,定要将其烂在心底。
灵石灵玉神色郑重的点头。
只听灵玉轻声开口:适才奴婢跟随老太君去了厅中,只见老太君不住的夸赞咱们三姑娘
大姐淡笑:曾祖母这番作为不过是为了安抚刘家众人。
灵玉点了点头:不过奴婢瞧着三姑娘对六姑娘却是很有姐妹情谊。
为何这般说?
灵玉便将老太君夸赞三姑娘女红之事说与姑娘听,尤其三姑娘被老太君夸赞后,并未独占功劳,而是将其分与六姑娘,只见大姐嘴角含笑:三妹总算长大了,晓得惠施之谋。
姑娘灵石灵玉不懂,神色不免带着些许迷惘。
大姐摇了摇头,轻声道:灵石,一会儿你吩咐厨房,炖些滋补身体的汤水给老爷送去。
灵石嘴角的笑容一敛,轻声道:姑娘,老爷这般待您,您为何还要惦记他。她们姑娘如此蕙质兰心,姑爷竟负心凉薄的待她,真是可恨至极。
出了这么多事,老爷定是痛不欲生,作为贤妻良母,我自是该温柔体贴的善待老爷。
闻言,灵石灵玉嘴角露出喜意,喜滋滋道:奴婢明白姑娘的意思。
既然明白,你们就该知晓怎么说,怎么做。大姐慢慢躺下,低声道:你们去外面候着吧!我要眯会儿。
灵石灵玉福了福身,脚步轻移的退出去。
双目微合的大姐虽有觉意却怎么也睡不着,耳边始终徘徊着她娘的细细叮嘱,其实各中道理,她焉能不知,当年未出嫁时,帮着娘亲打理内宅,那时的她何尝不怨恨爹爹的风流多情,娘亲的懦弱无为,妾室的不安于室,可如今事情摊在她身上,她便如走进了迷宫,寻寻觅觅寻不到出口。
初嫁入安国公府时,举目无亲的她能靠的唯有自己,婆婆时不时的敲打,奴仆的暗中欺负,相公似有似无的冷漠,她焉能不知,种种磨难苦楚,唯有靠她谋划周旋,直至千辛万苦生下毅哥,婆婆总算不在无理取闹,奴仆们也不敢在小瞧于她,相公更是对她日渐体贴备至,谁料这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老爷到底还是变心了,不是因为后宅中某个妾室,而是为了一青楼妓子,置她与毅哥不顾,置安国公府的脸面于不顾。
诚如娘所说,男儿当真凉薄寡义,可习惯了芙蓉帐暖度春宵,又怎熬得住夜夜孤枕夜难眠,不过以她的聪慧及谋略,如今一切皆唾手可得,即便此时俘获不了相公的心,一年,两年,十年她总能盼到相公的真心。
如今算来,此仗她已大获全胜,至于相公的心,哼来日方长,不急待这一时。
天色已全黑,只见大房主母的院子仍一片漆黑,睿哥轻声道:甲义,你进去禀告,就说我有话想跟我娘说。
甲义行了一礼,飞快的跑进去,不一会儿,就见郭妈妈提着灯笼出来,脸上遮不住的喜意:二少爷您终于想明白了?
睿哥淡淡道:郭妈妈,娘愿意见我吗?
太太说,若您想明白,可随老奴一同进去,顿了顿,嘴角的笑容微敛,叹气道:若你依旧固执己见,唯有让您一直跪下去。
我娘就没有一丝心疼我之意。
郭妈妈轻叹道:二少爷,听老奴的话,您就服一回软吧!
甲义,扶我起来。跪了好几个时辰,他膝盖早已麻木,便是想起身,膝盖以下已毫无知觉。
郭妈妈眼里带着喜意,喜不自禁道:二少爷,您决定不去戎武了吗?
睿哥未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本以为施展苦肉计,他娘总会心软,谁料这次他娘铁了心,态度竟未有一丝软和。
就在甲义扶起少爷的功夫,郭妈妈提着灯笼忙不迭跑进去,大声嚷嚷着:太太太太二少爷想明白了,他不会去戎武了。
话音一落,只见正房霎时灯火通明,甲义嘴角也带着喜意,喜滋滋道:少爷,您当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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