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一愣,待缓过神儿忙不迭道:自是银子。话音一落,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她。
再看刘湘婉张口结舌,猛地收回手,颤声道: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睿哥晃了晃手中的银票,皱眉问:那你是何意?
刘湘婉扶额:二哥,我该说你傻头傻脑还是大智若愚?
六妹,你到底打的什么哑谜?
适才我问二哥,身上什么最值钱?
睿哥愣愣道:银子。
刘湘婉摇了摇头,轻声道:二哥,是你的命,命最值钱,你活着才能功名成就成为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若没了命,也不过是一堆白骨。
六妹?
二哥不是想同我讨法子,求得大伯母原谅?
睿哥呆若木鸡的点点头。
刘湘婉低声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二哥可试过一哭二闹三上吊。
睿哥涨红着脸,低斥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会行如此懦弱之举。
刘湘婉摊了摊手,无奈道:既如此,我也没了法子。
半响儿,睿哥脸色青白交错,咬了咬牙,小声道:不瞒六妹,这法子前两个我皆用过,唯有最后一个未用。
刘湘婉瞠目结舌,咽了咽喉咙,不可置信道:二哥
为了去戎武,我晓之以情的流过泪,更不屈不挠的大闹过,至于这第三种却是睿哥似想到什么,忙道:第三种我是万万做不出。让他装模作样扔一条白绫悬挂在房梁上,随后在众人快到之时,当着众人的面脚一蹬上吊而亡,此事绝对不可,若这样他宁肯被她娘仗打一百大棍,也不会做如此丢脸至极之事。
刘湘婉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二哥,我还以为你似我爹后宅那些姨娘,为了留住我爹的脚步而卖弄风骚的无理取闹。
睿哥涨红着脸,怒声道:这就是你想到的法子,让我去上吊?莫不是报复昨儿他威逼之事。
刘湘婉摸了摸鼻子,神色讪然:二哥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快说,快说。
二哥,这世上死法千千万,为何有些人想上吊而亡?
睿哥不耐烦道:自是活的不耐烦了。
妹妹却不这般认为,这世上谁能不爱活着,沿街乞讨的乞丐即便衣不蔽体,挨冻受饿还想活着,垂垂老矣的老人家即便疾病缠身,口不能言还想活着,便是那生不逢时的王侯将相,朝不保夕之时还想苟延残喘的活着。
六妹说这些,到底寓意何为?
刘湘婉低叹:所以啊,为何有的人会选择上吊,妹妹想,要么成功要么成仁,若是二哥,你是想成功还是想成仁?
睿哥铁青着脸:无论结论是何,我都不会寻这个法子。丢脸至极,若是日后功成名就,这就是他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
二哥,你当真不想试下?这是最为捷径的一条路,便是不上吊,还可假意受伤,垂死挣扎,那时大伯母看了定然心软。
闻言,睿哥怒目而视。
唉!其实她早料到结果!
既二哥不愿选这条路,那我唯有说出心底最后一招,此法若不行,二哥便是闹到母亲那,我也只能陪着。
睿哥扯着她的袖子,忙不迭问:六妹快说,快说。
刘湘婉扯回袖子,细细抚平上面的褶痕,淡淡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这法子我用过,没用!
刘湘婉话音一转,问道:不知大伯母可有较为尊崇之人。
睿哥想了想:应是我舅舅。他外祖父这辈子就生了一儿一女,母亲嫁给他爹,舅舅则在京中一书院坐馆授业。
二哥,此路我可给你指了,至于结果如何,且看你自己。
睿哥眼睛一亮,蹭的站起来,围着石桌不住的来回踱步,心里不住的念叨:他怎就忘了舅舅,若舅舅肯出面,她娘十有八九能同意,猛地收住脚步,神采飞扬道:六妹,多谢你。
二哥,不用谢的这么早,我不过是给你支个招,成不成全看你自己。
睿哥忙不迭点头,大力的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激动道:六妹,你鬼主意真多。欣喜之余恨不得立即飞去他舅舅的书院,双手握了紧,紧了松,咬了咬嘴唇:多余的话,二哥就不多说了,且听我的好消息。对其飞快揖了一礼,匆匆跑了。
刘湘婉见他匆匆离开,忙道:二哥,你忘了样东西。
睿哥猛地收住脚,转身木楞道:什么?
接着刘湘婉随手扔出一个东西。
睿哥身子一跃,飞快的将其接在手中,伸开手竟是个翠绿色的荷包,面脸笑容的对她挥了挥手,大喊道:六妹,大恩不言谢!
甲义眼见少爷一闪而逝,忙小跑跟上去,大喊:少爷,您等等奴才。
主仆二人一个跑一个追,逗得刘湘婉不住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