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敛了敛嘴角的笑容,淡淡道:既然翰文府中杂事已处置妥当,今晚便留在府中歇息。
想到曾祖母耳提面命的话,宋天华心一紧,忙道:岳父之言,小婿焉能不从,如此也只能打扰岳母。
闻言,二太太脸上方有了笑容,语气柔和不少,轻声道:既这般,我让厨房多备些你喜欢的菜色。
宋天华神色恭敬道:多谢岳母。
待屋中只剩他们夫妇二人,大姐轻声道:夫君,可是出了何事?昨儿让他一同住在娘家,他神色晦暗不明,更是找理由搪塞拒绝,今日突然改了主意,这其中定是有何隐情。
宋天华讪笑道:家中突然少了你们母子,让我无所适从。
大姐垂下头,遮住眼里的思绪,没了她们母子,他不是更该潇洒快活吗?想及此,心中又一阵嗤笑:如今的后院通房妾室皆被老太君打发,他回去也只能夜夜独眠,确实形影单只。
大姐在抬头时,眸光含情脉脉,缓缓道:夫君心中果然有妾身及孩儿们。
呵呵宋天华讪笑。
夫君只今晚借宿妾身娘家还是未来月旬一直常伴妾身母子身旁。
自是你们在哪我在哪,至于安国公府,我只需隔三差五回去给老太君及爹娘请安便可。
如此,真是太好了。大姐脸色遮不住的笑容,又将眸光看向一旁的灵玉,眉眼带笑道:快去给大爷收拾屋子,快去
灵玉喜不自禁的应道,躬身离开。
宋天华坐在一旁看着襁褓中的瑾哥,怅然若失,夫人提前生子,瑾哥却安然无恙的生下来,可柳娘腹中的孩儿比瑾哥还要大上月旬,焉能一尸两命,曾祖母定是哄骗他,可她疾言厉色之言却又不像在糊弄他,难道那个孩儿当真未来得及看这人世一眼,便同她娘一同离世。
夫君,您怎么了?大姐细细觑了觑他的脸色,老爷越发让她猜不透,适才脸色淡然,如今却一脸的悲容,悲容大姐脸色随即一冷,怒从心头起,他莫不是透过瑾哥思念那个一出生便被老太君送走的孽子。
宋天华小心翼翼的抱起瑾哥,低声道:他好小,小的好怕他一转眼消失不见。
大姐脸色越发冷凝,冷冷道:夫君,这话是何意?
我宋天华抬头见夫人神色冷冽,心猛地一抖,成婚至今,夫人对他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更未露出这般冷漠的眼神,吓得身子猛地一颤。
大姐面色越发冰冷,从他怀中抢过瑾哥,淡淡道:夫君,适才你心里想什么,妾身知晓。
你我宋天华抖着声:我的那些荒唐事,你一直都知晓。
大姐抱着瑾哥,垂下头清冷道:如何不知?夫君让我成了满京城的笑话,便是我不想知,也有人迫不及待的告诉我。
宋天华心思一转,怒声道:倩儿这丫头倩儿便是三少奶奶的闺名。
老爷,你在外面如何,妾身管不了,也无从管束,可妾身只求你不要伤害妾身的孩儿,母兽虽凶残,那也是因为有人动了她的幼崽,母兽尚且如此,何况妾身,您在外花天酒地,置办外室,妾身皆可不管不问装作不知,但若有人动了妾身的孩子,大姐缓缓抬头,冰冷道:妾身宁可玉碎,也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珍儿
老爷,外室的孩儿比瑾哥大上月旬吧?
闻言,宋天华脸色青白交错,半响后,方低声道:是。
适才老爷可是透过瑾哥在想他?
宋天华被人戳中心思,脸色涨红,低声道:我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再有其他念想。
大姐淡淡道:您的心总是不知足,既想左手娇妻幼子,又想右手妾室通房,坐享齐人之福。
宋天华脸色铁青,猛地站起来,指着她怒声道:宋刘氏,可知你犯了七出之一的妒忌?
襁褓中的瑾哥被吓得身子一颤,小手不自觉紧握,见此,大姐轻轻拍打他,轻哄道:瑾哥不怕,娘在这,娘在这
宋天华自知做了错事,缓了缓脸色,轻声道:若不是你质问于我,我焉能吓到瑾哥。
大姐淡淡道:妾身嫁与老爷已四载有余,这些年对老爷一直百依百顺,您想纳谁,妾身从未有过一丝犹豫,可即便这样,您还不满足。真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花焉有野花香,老爷便是这样薄情寡义的浪荡子。
夫人,我那是在逢场作戏,焉能当真?
大姐长笑两声,笑的眼泪留出来:逢场作戏?为那妓子置办外院,让她怀孕生子,不顾妾身脸面与她在外过起小家,不念及毅哥的父子之情,一心呵护外室之子,一桩桩一件件,试问您心中可有妾身,可有孩子们,可有这个家?
宋天华被她质问的身子一颤,不由后退几步,脸色青白交错,低声道:你为何不信,我不过是逢场作戏,她们又怎能与你相提并论,你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家门的夫人,何必同她们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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