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为何突然提及大姐夫?虽他二人乃有名无实的夫妻,但并未和离,不叫大姐夫又该叫何。
犹记未嫁时,我们一家尚在苏州,虽我性子极为刚强,但想着远嫁京城,虽有祖父他们做依靠,性子却还是要轻柔些,这样才会讨夫君及长辈们的欣喜,总总谋划却忘了男人的劣性,想及此,大姐冷笑一声:宋天华薄情寡性,家中虽有娇妻美妾,却仍不肯知足,竟看上勾栏院里卖弄风骚之人。
大姐如今这样不是更好。
大姐冷淡淡道:诚如妹妹所说,离了那人,如今这般恣意过活实乃幸事一桩。
之前种种不过是前程往事,大姐何必放在心上。
六妹果真是通透之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那时我便该知晓
刘湘婉本就未指望成亲后,与那人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早料到未来夫婿会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想及此,脑中竟闪过魏廷茂的身影,这厮那日对她铿锵之言,想想不过尔尔。
六妹可知,内宅女子如何震慑众人?
刘湘婉眉头轻皱,对其摇了摇头。
大姐眯着眼睛,嘴角上翘,冷冷道:抓住她的软肋,且看她如何耀武扬威!
可他人之软肋,我们从何得知?
世人只要活着,皆被贪、嗔、痴所萦绕,焉能没有软肋可言,大姐伸出手指点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上一字,淡淡道:男子皆被功名利禄,娇妻美妾所惑,女子虽只守在四方天地,却也是为了富贵荣华,鲜衣美食,二则有何区别,指了指桌上的尚未干枯的贪字,嗤笑道:只要有了它,那人的软肋便如十根,数都数不过来。
刘湘婉被大姐之言震的瞠目结舌,木木道:大姐,似你这般说,妹妹还要嫁人吗?
大姐嗔怒道:别跟我装傻,大姐知晓你聪慧的很,许是连我也不及你聪慧通透。
大姐刘湘婉拽着大姐的衣袖,撒娇道。
至于男人,既你得不到他的青睐,为了不让其沾花惹草定要狠狠将其震慑住,无论谋略还是手段都要让他忌讳你,每做一件事,脑中想到你便会不寒而栗。
刘湘婉咽了咽口水,大姐话里话外就差明说,直接挥起大棍子将其打得他鼻青脸肿,再不敢顶着一张脸四处招蜂引蝶,胡乱生事。
怎么?害怕了?大姐低笑:你从小胆子就小,适才与你说这么多,可知大姐心中所想?
如何震慑四姐?
大姐挑了挑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刘湘婉斟酌一二,轻声问:可是亲事?
大姐赞许的点了点头:四妹心比天高,一心想嫁入高门大户做少奶奶,可高门大户又哪里是她想的那般容易过活?
刘湘婉低叹一声:所有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焉何不是?
无须担忧,四妹之事,大姐心中自有主张,你且装作不知便是。
刘湘婉垂下头,低低应道。
四姐垂着头,认真缝制爹爹的鞋子,淡淡道:青兰,正房那边可有消息?
青兰低声道:该是没有,若不然王妈妈一回来,定有丫鬟过来禀告。
一旦小玉回来,你便偷偷过去,问问那事进展的如何?
青兰脸色一白,瑟瑟道:奴婢知晓。
可是害怕?
青兰身子颤了颤,低声道:奴婢不敢。
四姐放下手中的针线,淡淡道:只要那物不在今日被发现,待得来日便无迹可寻。除非人赃并获,否则此事便是一桩无头公案,再寻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青兰小声道:姑娘,万一小玉不幸人赃并获,到时咱们该如何是好?
四姐眸光一冷,脸色极其阴翳:过来
青兰觑了觑姑娘的脸色,心中寒意更甚,瑟瑟道:姑娘。
嗯?四姐眉眼一挑,青兰再不敢迟疑,哆嗦着走上前。
青兰越发靠近姑娘,只见四姐飞快从针线筐里拿出绣花针,狠狠扎向她的胳膊,疼的她脸色惨白,却咬紧嘴唇不敢发出一丝痛乎。
四姐收回手,冰冷道:此事定会事半功倍,不会出任何差错。
青兰捂着胳膊,畏惧道:姑娘,都是奴婢的错,不该胡言乱语!
只见四姐眉眼一肃,厉声道:傻站着作甚,还不出去打听?
闻言,青兰身子不住地的冷颤,福了福身,神色惶恐的退出去。
院中,玉兰正要端着木盆进去,却见青兰脸色苍白的跑出来,低叹:可是惹姑娘生气?
青兰卷起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低声道:我受够了!
找死不成!若让姑娘听到,非将你发卖不可?主子想处置不顺眼的婢女有的是法子,发卖虽是最简单一事,但对为奴为婢之人来说,不如直接将其赐死,也好过被卖去青楼,过着千人枕万人骑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