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脸色僵硬,缓缓点头。
见此,王妈妈低声道:太太,老爷这心也太狠了!
也许这才是老爷真正的本性,一旦触了他的逆鳞,往日再多的情分也抵不过他心中的怒火。
王妈妈脸色一白,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太太,日后咱们还是小心行事为好。万不要碰触老爷的逆鳞。
便是你不说,我焉敢有胆与老爷对干?
王妈妈想及老爷的手段,唯有附和道:太太英明!
刘仲修交代完方抬脚离开,本打算去翊哥的书房,后一想不如等仁哥回来后,将其一同告知他二人,翊哥日后是二房的顶梁柱,仁哥是四丫头的亲哥哥,她的事早晚得让他二人知晓,至于他们如何打算,他且不管,想及此,脚步一顿,去往他爹的院子。
书房中,刘奎亲自为老太爷父子斟茶,随后立在老太爷身后,垂头不语。
刘仲修端起茶杯抿了抿,轻声道:爹,都是儿子的错,让您老人家跟着操心。始进院子,便从刘奎口中得知他爹唤四丫头过来,言语中暗暗教诲四丫头之事。
老太爷看着飘荡在茶杯里的绿叶,淡笑道:无妨,不过是让她清醒些,一旦入宫,她的对手不是我们,而是皇宫内院所有的嫔妃,以她小小的心计,怎敢以卵击石?
爹,您不怕四丫头有朝一日报复咱们吗?
老太爷玩味道:她敢吗?难道她不是镇国将军府之人,难道她真要手刃至亲,成为孤家寡人之人,难道她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六亲不认之人?
刘仲修轻声道:爹,儿子倒不是怕她对付我,只不过怕她被人利用对付我们?
她再傻再呆也不会成为旁人对付我们的棋子,现下的她还拎不清权利的重要,待她明白唯有将权利握在自己手心,方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到得那时,她便会明白何为家族,何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刘仲修长叹:爹,也不知儿子此番做法,是不是过于妇人之仁?
既选择这般做便无需后悔,再者老夫做事岂是那般毫无谋划之人,此举不过是老夫为咱们家留的最后一招棋,遂成与败皆无所谓,老太爷淡笑道:老二,只有当她撞得头破血流,方知她所谓的一飞冲天,不过是儿时的戏言,真正的一飞冲天那是要百鸟朝凰,你可懂?
爹刘仲修神色大变,惊愕道。
老太爷端起茶杯,慢慢饮了一口,缓缓道:谋而后动及三思而后行,虽结果是一样,可到底还是有所区别,这也是老夫为你们谋划的最后一件事。
刘仲修神色动容,眼眶微红:爹
老太爷淡笑道:老夫活了这把大的岁数,方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才是人一生之所求。三十而立时,只知晓去战场上浴血奋战,抵御所有侵犯我朝边疆之敌人,如今垂垂老矣方知日暮天无云,春风扇微和。
爹放心,只要儿子在一日,定不会让镇国将军府有一丝差毫。
老太爷摇摇头,低笑道:镇国将军府不过是一个虚名,日后儿孙们争气,还可有其他名号的府邸名称,可懂为父的意思。
刘仲修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您的苦心,儿子明白。
如今既已这般境地,你也无需再怪四丫头,既是她所选择之路,便让她独自去闯,在怨恨她又不能真的将其亲手扼杀,遂不如只当她是你的远方亲戚,妄她珍之重之。
本来儿子对那孽子心中尚有恨意,听您这么说,儿子心中委实敞亮不少。
不必纠于过往,来日方知对错。
刘仲修轻声道:爹,儿子打算让翊哥,仁哥他们知晓此事,您觉得可稳妥?
老太爷缓缓点头:不经历磨难,如何能成为利刃,他们也到了磨炼心智的年岁。
儿子也这般想。
对了,你家的六丫头倒是很聪慧?那次她与四丫头在凉亭处打架,恰逢刘奎陪他逛园子,待他们看到纠缠中的二人,刘奎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他拦下,反而兴致盎然的躲在一旁偷看,待看到六丫头早早瞥见老二过来的身影,先用兵不厌诈之计,待老二进去后,再用苦肉计,那般光景下,还能这般机警,真真是鬼机灵。
刘仲修脸色青白交错:她不过是有些小鬼头罢了,咳了咳,低声道:如今此子被儿子禁足,罚写女戒两遍。
呵呵老二,你膝下众多子女,这儿女倒是一个比一个出类拔萃!
刘忠修哪里听不出他爹揶揄之色,唯有对其讪讪一笑,磨牙道:这六丫头当真给他长脸!
第153章 生不如死
仁哥离家不过七日便匆匆归家, 顾不得去正房请安直接去了四妹的院子, 待看到房梁上的丧幡, 脸色一白,猛地后退几步,眼眶含泪的踱步进去,此处唯有玉兰一人跪在厅中默默的烧纸, 只见其神色冷凝,厉声道:四姑娘呢?棺材呢?
玉兰吓得身子一颤,对其躬了躬身,低泣道:二少爷,姑娘姑娘得的传染之症已经殁了, 尸身也已被火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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