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低笑:五姐莫要嫌张姨娘烦躁抬头看向不远处被风吹动的柳条,怅然道:以往姨娘在时,我总得她懦弱无为,不讨爹爹欢心,如今她走了,方知这世上唯有姨娘处处为我着想。
五姐拍拍她的手:七妹,除了赵姨娘你还有亲人,祉哥可是你的亲弟弟,为何从不过去探望他。
五姐,我心里的苦谁又能知晓,七姐眼眶微红,泪水晕湿她的眼角,低泣道:难道我不想去看祉哥吗?他可是我嫡亲的弟弟,可是我不能不能啊
七妹,姐姐觉得你想多了,便是你过去瞧一眼,以六妹及黄姨娘的性子定然不会多想。
七姐苦笑道:她们不会,可旁人呢?流言蜚语最是伤人,若我日日去看祉哥,便是六妹她们不甚在意,可周遭之人定会窃窃私语,因我不放心祉哥的安危方日日过去探望他,时日一久,再无动于衷之人焉能不往心里去。
五姐低声道:可这样唯有苦了你祉哥自打娘胎出来,便被抱到黄姨娘处,自是将她看作亲娘,至于七妹,待祉哥长大后,便是知晓其中缘由,姐弟间怕是有很深的裂痕,到时又该如何弥补这流逝的岁月。
这世上谁不苦,可只要能安稳的活着,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自打姨娘过世后,祉哥被抱到黄姨娘的院子,这半年来她看得出来,黄姨娘却是打从心里疼爱祉哥,尤其六姐禁足那一个月,每次黄姨娘去六姐的院子都是亲自抱着祉哥,再看宴哥却是被奶娘牵着,如今祉哥在黄姨娘的庇佑下,自会平平安安的长大,她还有何不放心。
五姐低声道:若你怕旁人私下揣测,大可月余探望一两次,这样旁人既不会说你冷血无情也不会说你走动频繁。
七姐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心:如今它尚能控制的住不去看,不去瞧,可一旦起了念头,便再也控制不住。那是她的亲弟,焉能不想不念,不过为了他着想只能忍着心痛不去瞧他一眼。
你让姐姐说什么好,太过让人心疼。五姐低声道。
七姐轻笑道:五姐此言差矣,妹妹并不值得让人心疼。姨娘刚怀祉哥时,她总是对姨娘大喊大叫,如今想想当时怎会那般忤逆不孝,现下她想懂事了,姨娘却已不在这世上。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五姐含笑道:往日你并不在意其他事,今儿怎对六妹搬去祖父院子一事这般上心。
七姐低声道:我想要搬去祖父的院子。
五姐身子一顿,诧异道:你怎会有此等念想?
五姐,你不是我,你有亲哥、姨娘为你遮风挡雨,暗中谋划,七姐看着她,自嘲道:反之再瞧我,不过是有娘生没爹爱的庶女,且姨娘已逝,亲弟尚小,将来的路只能靠自己谋划。
你
七姐淡笑道:我知五姐真心实意对我好,方才告诉你心中所想。
可祖父已让六妹搬过去,怕是很难再让人搬进去。
七姐淡淡道:如今我年岁尚小,且不着急,有的是功夫等到祖父对我的青睐。一旦搬进祖父的院子,就如同现下的六姐,虽看着没多大的变化,可到底今时不同往日,现下府中奴仆对她的态度越发恭敬,看到她神色越发的畏惧,这在往日定不会发生,所以只要有一线可能,她定要把握这个机遇。
七妹,如今怕是我说甚都不能让你回心转意,但姐姐还是要告诫你,千万别行偏激之事,否则以祖父的性子怕是不会有好结果。
五姐放心,妹妹不会剑走偏锋。
五姐低叹一声,这深宅大院里尚且难熬,更何况那
刘湘婉回到院子,看到赵妈妈迫不及待问:大哥可还在祖父的院子?
大少爷早就离开了?
什么!
与祖父下棋至少两个时辰!
怎这么快就对弈完了!
刘湘婉神色惊愕:这么快?你没看错?
老奴可是亲眼所见,怎会有假?
刘湘婉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未料这个结果,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膝盖一软坐在石凳上,招银忙对其倒了杯温茶,轻声道:姑娘,您润润喉咙?
刘湘婉口干舌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喃喃道:早知如此便不这般心急火燎的赶回来。说走尚且好听些,她跟招娣在没人的地方,可是掀起裙摆跑回来。
这时,刘奎过来,躬着身子低声道:六姑娘,若您无事可否去看看老太爷。
祖父怎么了?
老太爷自三少爷离开后,便一直郁郁寡欢。
刘湘婉挑了挑眉,诧异道:可是祖父与大哥对弈,输了一败涂地。
刘奎讪讪道:并未。虽棋盘最后被老太爷掀在地上,但随身伺候的他却是一目了然,若此盘棋继续对弈下去,老太爷输矣!
那是为何?刘湘婉神色不解。
各中隐情,六姑娘还是莫要问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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