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大堂嫂是这样的人?
招娣神色幽怨道:姑娘,在您心中焉有坏人?
刘湘婉讪讪道:焉何没有!
主仆二人回到院子,赵妈妈低声道:姑娘,适才刘管事过来,说是老太爷唤您去书房。
可有说何事?
赵妈妈摇了摇头:刘管事听说您还未回来,交代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那就走一趟吧!本打算回来为宴哥做个蝴蝶风筝,此事只怕又得耽搁一阵。
刘湘婉带着招娣走到书房,只见刘奎立在门外,嘴角微微上翘,躬身道:六姑娘。
刘叔,不知祖父寻我来何事?
刘奎轻声道:您进去便会知晓,转身轻声道:老太爷,六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只听老太爷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刘奎轻轻推开房门,刘湘婉挑了挑眉,抬脚进去,待进到里面看见手执棋子对弈的二人,恨不得立即转身离开,可她不能神色无奈下对其福了福身,低声道:祖父,大哥。
过来坐吧!老太爷指了指旁边的矮凳,淡淡道。
刘湘婉慢慢挪到矮凳处,低声道:祖父,您与大哥对弈,孙女不好打扰吧!
老太爷斜了她一眼,淡淡道:如今这屋中唯有我们祖孙三人,你走了,谁为我二人斟茶倒水。
刘湘婉眸光瞥了眼棋局,迫不及待道:刘叔,一直以来都是刘叔伺候您左右,少了他伺候,您老怕是不能得心应手。
也不能老指望他,万一他某日偶感风寒告假一日,老夫又该指望谁?老太爷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轻声道:六丫头,你说到时老夫该指望谁?
刘湘婉瞬间敛了敛脸上的神色,掷地有声道:自然是孙女。
既这般,便为我二人斟杯茶吧!老太爷指了指旁边的茶杯,轻声道。
是。刘湘婉垂着头,苦着脸应道。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只见棋盘比之刚才不过多了十几枚棋子,刘湘婉坐在一旁,深深体会口不能言,动弹不得的痛苦,往日三姐如她般看大哥与她对弈,怕就是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吧!
只见翊哥看着她,淡淡道:六妹,此盘棋下到如此境地,依你之见,谁输谁赢?
此话一出,老太爷目光刷的看向她,炯炯有神,一时间被二人注视的刘湘婉头皮发麻,瑟瑟道:依小妹拙见,大哥与祖父该是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若非要你说出谁更技高一筹,你道是谁?
老太爷板着脸,淡淡道:老夫与翊哥到底谁更厉害?
刘湘婉左看看,右看看,咽了咽口水方道:大哥略微技高一筹。眸光瞥见祖父铁青着脸,恼怒的神色,忙道:祖父,此院子唯有你我祖孙同住,大哥来此乃是客人,您自是要让他几子,方彰显您长辈的风采及怜爱小辈的心意,此乃一举两得的创举。
祖孙二人对视一眼,老太爷方缓了缓脸色,淡笑道:也只有她能想出这么个讨喜的借口。
翊哥轻笑道:关键时候,六妹倒是很急中生智。
到了此时,刘湘婉若还瞧不出他二人眼中戏谑之色,便当真傻了,神色委屈道:大哥,你跟祖父不仅逗妹妹玩,末了还揶揄我!
翊哥淡笑道:此言差矣,大哥却是打心眼里夸你。
闻言,老太爷翻了个白眼,指着刘湘婉,恨声道:切不可夸她,若不然她又该沾沾自喜。
刘湘婉娇嗔道:祖父,孙女在您眼里就这么差?在打搬来祖父的院子,祖孙二人在一处时却是越发的融洽,真像含饴弄孙的老者与稚儿。
老太爷哼哼道:你说呢?
刘湘婉捂着脸,低声道:既如此,孙女唯有面壁思过几日,好好反思自身。
近日不去韩夫子处上课,倒是让你越发懒惰了,若不然
老太爷话还未说完,刘湘婉忙道:自是该多陪祖父下棋,逛园子,说话,解闷。
只见老太爷神色满意,眉眼带笑的点头:孺子可教!
翊哥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笑道:恰逢这几日孙儿无甚事,倒是可多来陪祖父说话。
翊哥有此等孝心,老夫焉能不喜。老太爷话音一落,指着刘湘婉,淡淡道:只盘棋还未下完,你替老夫下吧。
刘湘婉瞥了眼棋盘,张口结舌:祖父注定输的棋局,下之何用?
老太爷看着她,目光如炬:没到最后一步,焉知结果如何?
刘湘婉神色一震,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祖父,孙女知晓。躬身走到祖父身边,坐在他的位置上,拿起黑子淡笑道:大哥,虽胜负已定,但你切莫因此而大意,须知一字错,满盘皆输。
只见老太爷眼角闪过笑意,六丫头最称他心意的便是这股机灵劲,有些话便是你不说,她也能从中窥探出些许细枝末节,让你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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