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
自是大房之事该由大房弥补,老夫年岁大了,管不了那么多,老太爷眼睛一眯,轻声道:待明日睿哥归家,老夫便让老二为六丫头寻亲事,争取早日将她的亲事定下来。
您考虑的极是。
睿哥趁着夜色回去,待走到一片树林处,只见甲仁牵着马立在一旁,见到少爷的身影,眼睛猛地一亮,牵着马走上前,低声道:少爷。
走!睿哥颔了颔首,翻身骑上马,主仆二人踏着月色离开。
半个时辰后,主仆二人行至驻扎之地,睿哥下马后,轻声道:你先回去,我去寻青墨。
甲仁躬身应道,牵着马离开。
睿哥走到灯光最亮的帐篷,只听里面传来青墨淡漠的声音:你回来了?
睿哥掀帘进去,盯着坐在案桌旁看书的他,轻声道:你所求我已应允,成与不成只能看天意,你我强求不得。
青墨从凳上起身,让其坐下,随后行至他对面,为其倒了一杯茶,轻声道:子渊,此乃我心中所求,无论成与不成,吾皆感激你。
睿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低声道:青墨,那时若非你救我一命,这世上怕是早已没了我,且你脸上声音一顿,轻声道:遂你所求,凡我力所能及,焉能不应,只不过如今六妹甚得祖父欢心,便是我所求,他老人也不会应允。
烛光下,只见魏廷茂脸颊处却是有条疤痕,但此疤痕很轻,并非如睿哥所说终生不可除,只听他轻声道:此事不急,明日咱们回京受封赏,之后慢慢筹划便是。
睿哥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焦急道:你怎就看上我六妹,除了二房的妹妹,我嫡亲的妹妹不行吗?到底是隔房妹妹,焉是他所能置喙之事。
青墨又为其续了一杯茶,淡淡道:吾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何来替代一说。
可睿哥拨了拨头发,恼怒道:若不是我欠你一命,此事定不会应允你。
子渊,我们虽非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遂我心中所想,即便瞒了众人也不会欺瞒于你,魏廷茂声音一顿,自嘲道:那时自以为性命不保的我,深怕满腔情愫无人知晓,方在那般光景下,与你说出心中执念。
睿哥心下虽颇受感动,却也觉得此事即便能成,也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不由抬头看他脸上的疤痕,皱眉道:可你脸上的疤痕却是遮不住
青墨淡淡道:山人自有妙计!
为了六妹,值得吗?睿哥抚了抚额,愁容满面道:大庭广众之下,以满面疤痕示人,与你而言,到底不是光彩之事。
有所得必有所失,当你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失去一些表象之物又有何关系,魏廷茂端起茶杯抿了抿,轻声道:从小到大我一直知晓,什么对我最为重要。
青墨
当我娘从正房主母变成妾室,我大哥从嫡子变成庶长子,从我娘日日以泪洗面到最后撒手人寰,尚且年幼的我便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求而不得,遂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将权势紧紧握在手中,方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到得那时,想要拥有的东西还不是唾手可得。
睿哥脸色一怔,轻声道:青墨,你这样活着很累
魏廷茂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人活着哪能顺心顺意,沿街乞讨的乞丐衣不蔽体,挨饿受冻,难道他们想这样?山西边疆的百姓忍受战乱带来颠沛流离,无家可归,可是他们所愿?我从嫡变庶,生母含冤逝世,大哥被人驱离,种种前尘往事,皆是不堪回首,冷笑一声,阴翳道:可我还是熬出头了,用我一身本领建功立业,方有了今日的荣耀。
青墨,往日的你并非如此,今日怎如此焦虑、浮躁。
魏廷茂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明日便是改变我命运的时刻,脱离宁远将军府,脱离魏家,脱离身上所有的枷锁,日后令立门庭,娶得佳人,延绵子嗣,何其美哉!
睿哥低声道:若此事不成
魏廷茂猛地打断他,淡淡道:成与不成,乃是天注定,子渊不必太过在意。
青墨,这世上比我六妹出身好,聪慧善解人意的女子数不胜数,你又何必执着于她。
魏廷茂猛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看着他笑而不语。
睿哥轻叹:此事我已跟祖父提及,成与不成我已尽了全力。若不是青墨救他性命,兼之二人乃至交好友,焉能忍心欺骗祖父,唉!想想他所行之事,却乃大逆不道之行为,真真对不住祖父他老人家,还有六妹!
魏廷茂对刘湘婉抱着势在必得之心,遂含笑道:子渊,此事定能成,你就坐等喝我的喜酒吧!
睿哥神色踌躇:青墨,倘若此事不成便罢了,若真遂了你的心,定要一心一意待我六妹,不可负了她,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情义。
魏廷茂淡笑道:我是何人,心性如何,你焉能不知?若能娶她为妻,此生定不负她,若娶不到她,此生便不会娶妻,且永远镇守边疆,有生之年绝对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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