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大步将她背到轿门,只见招银早已立在一旁,为其打开轿门,他弯下身子将六妹放下,低声道:六妹莫哭,三日后便能回家!
二哥刘湘婉紧紧扯住他的袖子。
见此,喜娘使劲掰开她的手,轻声道:姑娘,咱们该上轿啦!扶着刘湘婉坐进去。
睿哥僵硬着身子,垂下头,低声道:青墨,还妄你善待我六妹。
魏廷茂拍拍他的肩膀,掷地有声:子渊,此生我绝不负六妹妹。
新娘一进轿门,敲锣打鼓的声音立马响起,曹霁光碰了碰宋天明,轻声道:宣鹤,你细看青墨的手,是不是在发抖?
宋天明眯了眯眼,低笑道:你并未看错,六妹妹是青墨的心头好,从定亲到成亲不过一载光阴,他竟日日掰着手指过来,如今心想事成,焉能不激动。
魏廷茂看着紧闭的轿门,心下一落,嘴角的笑意怎也遮不住,等了三载,盼了一载,终是将她娶进门,其中心酸,不足外人道矣,倘若此时此地,唯他一人,定要仰天长啸两声。
魏廷茂转头看向刘家众人,对其重重抱拳,随后走到坐骑旁,翻身一越骑在马上,大声道:回府!声音大的好似让满京城的人都听到,今日他不仅成亲,还娶了称心如意的媳妇,快哉!快哉!
一路敲敲打打,热闹无比,刘家众人直至迎亲的人马消失,方缓缓走回去,銮哥出其不意的拽了拽韩琛的袖子,耳语道:五妹夫,你也是才高八斗的学子,即便对诗输了也不会落了颜面,适才为何不比试一番。
韩琛摸了摸褶皱的袖子,淡笑道:三姐夫,你怕是没跟六妹夫打过交道吧!
此话何意?
此人最是记仇!
你
韩琛淡笑道:三姐夫,咱们都是过来人,当年娶媳妇的感受焉能不一样,再说魏将军娶了六妹,日后咱们便是连襟,还得相互扶持。
五妹夫,你这是话里有话?
韩琛瞥了他一眼,淡笑道:三姐夫果然是聪慧人!
你到底打什么哑谜?
重振夫纲!韩琛想了想,轻笑道:不过妹夫瞧着,三姐夫怕是不需要
銮哥瞪大了眼睛,不明其意:为甚我不需要?
韩琛意味深长道:三姐夫不是一直乐在其中!
闻言,銮哥摸了摸鼻子,好吧!现下他的日子却是过得有滋有味,虽他媳妇时不时的无理取闹,但他就稀罕媳妇这古灵精怪的脾性,再说他娇妻幼子在怀,不该乐不思蜀吗?
韩琛看了眼喜不自禁的三姐夫,顿时脑瓜子疼,三姐夫莫不是以为在夸他!
少了吹吹打打的声音,镇国将军府顿时安静不少,黄姨娘看了眼不远处坐在案桌前描红的两个儿子,神色怅然道:姑娘可是走了?
绿衣小声道:眼下这个时辰,怕是已经出门。
黄姨娘眼里的泪水瞬间落下,低泣道:姑娘出嫁了可她未能看到姑娘身着凤冠霞帔,未能拉着她的手细细叮咛,未能亲自送她出门,只因她地位卑微。
姨娘莫要伤心,三日后,咱们姑娘回门,那时您就能看到她!
我知道
宴哥不经意抬头,正巧看到姨娘落泪,立即将手中的毫笔扔在桌上,蹬蹬的跑过去,大哭道:姨娘,姐姐是不是离家了?
黄姨娘泪雨婆娑,苦笑道:你姐姐年岁大了,自是要嫁人,摸着他的头,哽咽道:就如你长大后,也会娶媳妇一样。
祉哥坐在凳上,看看姨娘,又看看哥哥,哇哇大哭:姨娘姨娘姐姐离家,他很伤心,可看姨娘及哥哥流泪,他心下很是害怕,不由大哭出声,伸出双手让她抱。
绿衣走上前,抱着祉哥走到姨娘面前,黄姨娘伸手将他抱在怀里,低声道:姨娘的祉哥不哭不哭可她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宴哥扯着姨娘的袖子,不住大哭:姨娘,我要去找姐姐,姐姐是我的
哥儿,你该长大了,日后不可这么顽皮,姐姐出嫁后,能指望的人唯有你。黄姨娘怀中抱着一个,膝盖趴着一个,俱是啼哭不止。
刘仲修从外面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他本是在外招呼客人,可想到他们母子还是不放心,趁人不注意过来一趟,果不其然,母子三人抱头痛哭,抚了抚额,低叹道:六丫头大喜的日子,你们不替她欣喜,怎还哭哭滴滴。
黄姨娘忙背过身,低声道:妾替姑娘欣喜拿起丝帕擦拭眼角的泪水。
宴哥见爹爹过来,从姨娘身上起来蹬蹬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衣袍,焦急道:爹爹,您快将姐姐追回来泪珠沾在他的睫毛上,看着好不可怜。
刘仲修板着脸:休得胡说!你姐姐是嫁人,日后又不是看不到她!弯下腰,抹掉他脸上的泪水,轻声道:爹的宴哥可是男子汉,不可轻易落泪,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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