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筠噗嗤一笑:我们家这小少爷,最好懂不过,这小嘴一翘一翘的,那是闻到甜味儿,谗嘴了!
金小楼俯下身亲了麟儿一口,随手拿过桌上的云片糕来,掰下来一块塞进他的嘴里。
喏,给你吃,吃下了便放开娘亲,娘亲还有要事去做呢!金小楼刚说完。
麟儿扬起小嘴,一下亲在了金小楼的唇上:甜甜,麟儿甜甜,娘亲亲亲。
亲完了,乖乖的放开了小手,往旁边绿筠身上扭,一边扭,一边回头冲金小楼摆手:娘亲,去,麟儿等娘亲回。
金小楼唇边甜丝丝的,这个小家伙,和他爹一个模子。
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跟着他爹爹学的。
心里却也甜蜜蜜的,冲麟儿摆了手,终于提着食盒出了琳琅坊。
纪府与朱府仅仅隔着一堵墙。
金小楼跟着丫鬟穿过偌大的纪府,纪府看着与虹园差不多大,但比起雅致的虹园,纪府更多了份雍容和端庄。
府里的下人皆是噤声低头而行,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恭顺老实。
弯弯绕绕走了许久,金小楼这才站到了纪聆韵闺房前。
敲了门,又在太阳下边立了半晌,房门才姗姗敞开,纪聆韵还蓬着头,门刚一开,便有小丫鬟端着铜盆出来。
进来罢。纪聆韵伸了个懒腰,昨日回来和爹爹娘亲大吵了一架,一晚上没睡好,这日上三竿才起,正好吃你带来的甜水。
金小楼跟着梳头的丫鬟一道儿进去,将食盒放在桌面上,取出玉圆烧来。
纪聆韵一边梳头,一边看那琉璃盏里盛着的甜水,一个劲直点头:嗯,真不错,这样的甜水,我还从未见过。
话说着,已拿起银勺来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两口,眯了眯眼: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太凉,等再过些时日,盛暑了用定然更佳。
纪小姐说得没错。金小楼点点头,这玉圆烧,包括昨日的玉酪烧,皆是大夏天的吃才最畅快。
纪聆韵叹息一口,抬头看了眼金小楼,缓缓道:我也不是故意要与你为难,你不知道,隔壁那朱诗诗要多讨厌有多讨厌,从小到大什么都要和我抢,抢不过便使阴的,昨日她又来这一出,我实在是气不过。
朱诗诗?金小楼喃喃。
就是昨日坐我对面雅阁,朱侍郎家里的三小姐。纪聆韵眼皮一翻,别样本事没有,恶心人倒是一等一的好手!要不是她,我昨日定能吃到那玉酪烧。
阴差阳错,不然纪小姐今日也吃不到这玉圆烧了。金小楼回到。
纪聆韵眼珠转了转,忙挥手,让旁边的丫鬟都退了下去,又掩上了房门,轻声道:你可知,那朱诗诗正在打你家七殿下的主意?
金小楼一怔,摇了摇头。
这等官宦人家里的私密事,她怎么能知道。
纪聆韵灿然一笑:我就晓得你一定不知道,她可是做着美梦呢,盼着七殿下回京好嫁给他,将来做皇后!
金小楼吓了一跳,她虽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却也知道在如今的时代这等话乱说出去,是要被砍头的。
若自己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纪小姐可别胡说,这种话若叫人听见了
金小楼话还没说完,纪聆韵冷冷一笑:怕什么!我母亲还想让我也嫁给那七殿下呢!
不过,我可不想嫁给他!纪聆韵摇头晃脑的,像是在想什么,好半天,才抬起脸,一字一句的向金小楼到,金老板,你在外边做生意,一定认识许多的人,你能帮我找一个如意郎君么?是个男的都行!
这金小楼瞠目结舌,这个纪小姐怎么如此的胆大妄为,每句话都叫人大惊失色。
纪聆韵又是一笑:金老板别见怪,我根本不喜欢那些臭男人,也不想成亲,可更更不想的是听从父母安排,让自己像只鸡像只狗,说给谁,就给谁。若是我能自己找到一个男人嫁了,嫁得远远的,那就最好不过!
我没有别的要求,他家有没有权势,富不富裕,我都不在乎,这些我都有,我只要他能听我话,一辈子乖乖的只听我一人的话,这样成亲以后,我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能管得了我了!
纪聆韵说完这一番话,倒叫金小楼开了眼。
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如此率性而为的人。
脑子里忽地便想起了初到京城时,在那酒肆里,听邻座的算命先生说的卦。想了一会儿,这才记起来那一句话。
端阳日,慈恩寺,化水桥下去寻。
金小楼见纪聆韵正好看着自己,于是答道:我刚到京城时,听一个举人问那算命先生如何找到自己的贵人。算命先生便给了他这句话,我想着,若是小姐您做了他的贵人,他自然是听话的。
纪聆韵眼眸一亮,掰了掰指头:端阳日,那便是后日!
金老板,你可真是我的贵人!纪聆韵乐开了花,我真是迫不及待要与那举子见面,和他私定了终身,看我娘亲还能用我的婚姻打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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