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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小桃气得发抖,却也只能发着抖,在小官的注视下,灰溜溜的回房中收拾衣物。
    幸好她还有一个德记可以依傍,要不然,这偌大的京城里,还没有一处他们的容身之所。
    开棺。
    高琅轻轻开口。
    只听轰隆一下,棺盖被侍卫重重推开,有带着腐臭的难闻味道从棺材里冒了出来。
    现今的天气不算热,却也不凉快,太子的尸身已经有了轻微的腐败。
    金小楼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靠在高琅身后,探头向棺材里望去。
    赵桀身穿金缕玉衣,头戴玉冠,周身堆满了玉石器具,安然的躺在金色的锦缎之中。
    他的面目青紫得厉害,泛着淤黑,只露出了一张脸,周身遮盖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金小楼眉头微皱,若要检查太子,仅仅这样看可不够。
    刚想着,只听高琅已吩咐来人,不一会儿,一个挎着小木箱的中年男子,便随两个侍卫来到了殿前。
    男子是京城衙门里的仵作,特来协助七皇子查案。
    待仵作与侍卫将太子的尸身搬出,剥去了金缕玉衣和里衣后,只留短衣短裤,呈放于长案之上。
    太子的周身全都发青发紫,经脉怒张,十根手指的顶端更是肿胀不堪,圆圆的指甲像是蔫瘪的葡萄。
    高琅随仵作将太子全身查看了一遍,没有任何的伤。
    金小楼却愣怔在原处。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太子意气风发,金尊玉贵的模样,可转眼,便如枯木烂泥一般,横陈在了眼前。
    即便周身堆了再多的金银珠宝,即便那地宫富丽堂皇,可又有什么用呢,他再也感受不到了。
    金小楼深吸口气,听那仵作向高琅道:七殿下,太子自打从信宁回来,便一直心神不宁,几经太医诊治,说是因惊吓过度,心力衰弱,需要静养。
    那仵作接着道:太子薨逝那日,纵情声色通宵达旦,内官多次劝阻无用,直到次日凌晨心力衰竭,喘不上气,窒息而亡。这都是初次验尸时便查明了的,太医也向陛下做了呈递,太子殿下的死确实是个意外。
    听这意思,是怪七皇子开棺验尸多此一举。
    金小楼也凑了上去,屏住了呼吸,慢慢查看那赵桀的尸体。
    高琅点头,他当初接到喜姝的消息,也是说太子受到惊吓,茶饭不思,时常半夜惊醒,身体有恙,那人便如油灯,看着看着就要灭了。
    虽然听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可高琅就是感觉不对劲。
    挥挥手,将仵作和侍卫打发了下去,只留下喜姝一人在旁。
    高琅出声问道:你是跟在太子身边侍奉的,可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
    喜姝摇了摇头:七殿下是知道我的,我自小便走江湖,什么下作的法子没见过?当初一发觉太子有恙,我便偷偷取了太子日常的吃食饮水拿去验过,全都没有问题。
    那出事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金小楼查看着太子,头也没抬。
    第一百五十七章 火焰般变幻的时代
    喜姝慢慢道:那日和往常一般无二。
    太子殿下与美人同乐而醉,天快亮时才脱衣睡下,刚睡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我们便听太子寝殿那边有动静,值夜班的内官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敲开了粹华门,不一会儿便连太医也来了。
    我们一众人都侯在内院门廊下看着外边人影晃动,纷乱非常,心都是七上八下的等着消息,直到玉素回来。
    玉素?金小楼忽然转过了头来。
    这名字她再熟悉不过,听琳琅坊里的姑娘们不知提过了多少回。
    没错,玉素!喜姝到,正是流苏阁里的头牌姑娘,她被太子看中收回府里已有两个来月,当天晚上便是她侍的寝。
    玉素竟被收到了太子府!金小楼莫名的觉得这事不对劲,若玉素真是被收进了太子府中,那消息怎么一点也没有在坊间传来?按那些姑娘的性子,没有的事都能传得满天飞,这实打实的事实,岂不是人尽皆知。
    再说了,这也不是坏事,反而是个天大的喜事,流苏阁还不大肆宣扬一番,已证明自己阁里姑娘的水准。
    可流苏阁却将此事捂得密不透风,她们琳琅坊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坊子里更没一个姑娘晓得这事,都还以为玉素仍旧是流苏阁里的台柱子。
    如此,只能证明,玉素进太子府的事,蹊跷而隐秘。
    玉素姑娘回来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喜姝接着到,她说太子刚睡下不久,便抽搐着,像是憋了一口气,脸色涨得紫红,身子扭动着,没一会儿便不动弹了。玉素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连衣袍也来不及穿,当即跑出去叫人,待太医来了又询问了她许多话,这才回来。
    玉素当时便听太医说,太子殿下是忧思过滤,又精尽心衰而亡的。
    喜姝顿了顿:只怕,真是意外。
    不对!金小楼猛地出声,直起了背脊,然后俯身,向着太子的尸体靠近,伸出两根手指,将尸身上里衣卷起来的长领轻轻翻了下去。
    太子脖颈处,黑紫的肌肤上,有一个细小如痣的红点,若不凑近了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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