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如此, 她亲眼所见, “赛音察浑阿哥受伤了, 伤在脑袋, 流了好多血……太医现在已经赶过去了,正在救人”可是能不能救回来, 谁都说不好,实在那伤受的太重了,现场那血流的看的她的心都直打哆嗦。碧云到现在, 都还有点抖。
张罗伊也有点腿软,可她必须去看看, 那是她养过的孩子, 乖乖巧巧的赛音察浑, 她手里有灵泉, 或许可以救他。
这么想着, 张罗伊饭也顾不上吃了, 转身就往外走。
“小主, 等等衣服衣服……”赵嬷嬷跟夏月怕张罗伊冻着,一个去取大氅,一个去取鹿皮靴子, 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张罗伊出门前追上张罗伊,给张罗伊披上换上了。
碧云抹了把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汗还是泪,取了张罗伊平时用的手炉,也赶紧追着跟过去。
“我的赛音察浑……”到了钟粹宫这边,马佳氏正趴在芍药身上哭的死去活来。
张罗伊心里一个咯噔,以为来晚了,强撑着走到跟前才知道太医还在里面抢救。张罗伊当即狠狠呼马佳氏一巴掌的心都有了,却因为忧心里面赛音察浑的情况,这会儿根本顾不上她。
“两位太医,赛音察浑如何了?”
张罗伊进去时,就见赛音察浑一张小脸惨白的半趴在床上,露出来的那半边后脑勺上绑着厚厚的带子,阴出来的鲜血已经把带子都染红了。这一刻,张罗伊心疼的直抽抽。
“情况不是太好”林太医跟另外一位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一起过来的太医蹙眉摇头。
两人已经都把了脉,也给四阿哥止了血,只是情况并不理想。
两人给张罗伊匆匆行了一礼,急着去抓药煎药转身就走了,一时间房间里除了外面马佳氏的哭声就只剩床前一直在低头抹眼泪的胤禛的奶嬷嬷。
张罗伊怕等会得到消息来的人越来越多,她找不着机会,也怕时间拖的久了,赛音察浑救不回来,当下便趁着奶嬷嬷不注意,假意提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半杯水,实则是往杯子里倒了一些水又加了一些灵泉水。
倒好水,张罗伊端着水杯到赛音察浑跟前,小心翼翼的哄着赛音察浑喝了下去。
还好,还有意识,知道吞咽,张罗伊喜极而泣,奶嬷嬷一开始本想阻止,见张罗伊如此,再想想平日里张罗伊对赛音察浑如何,且小阿哥确实嘴唇有些干,以为张罗伊只是心疼赛音察浑,便也由着她喂了,还帮着擦了擦嘴角。
喂完灵泉水,张罗伊也没离开,让奶嬷嬷去打了温水又取了湿帕子过来,小心翼翼的给赛音察浑把脸上的血迹擦了擦。
这边正擦着,晚一步得到消息的康熙跟自己也有些不舒服险些撅过去的赫舍里氏姗姗来迟,看到门口趴在芍药怀里哭得昏死过去的马佳氏,跟在内室细心照顾赛音察浑的张罗伊,心情复杂。
目光落在赛音察浑因为喝了灵泉水,已经比之前有所好转,只是看着依然毫无血色的小脸上,康熙眼圈通红。“到底是怎么回事?赛音察浑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阿哥……”
“嗯?”康熙目光犀利的看向旁边赛音察浑的奶嬷嬷。
泪眼蒙蒙的奶嬷嬷被康熙一个‘嗯?’吓得身子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照顾好四阿哥……”
想到四阿哥出事的原因,奶嬷嬷自责不已,可她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啊……
“用完早膳,阿哥没什么事情做,奴婢想着阿哥虽然之前在钟粹宫住,毕竟离开一阵子了,说不定有些地方都忘了,就想着带阿哥熟悉熟悉地方,抱着阿哥在钟粹宫院子里四处转了转,转到这边,阿哥突然不愿意要奴婢抱了,要自己下来走……因为地都是打扫过的,奴婢看了没什么积雪,也没有冰,也不怕摔着,阿哥要下来自己走,奴婢就答应了,没想到,走到门口的时候……”
“走的门口的时候怎么了?”张罗伊轻柔的抚摸着赛音察浑身上的小被子,听到奶嬷嬷的话也看过来。
奶嬷嬷眼圈红肿,抬头看了旁边的赛音察浑一眼,眼泪刷一下又下来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廊下的屋檐上掉下来一个这么长这么粗特别尖细的冰锥。”奶嬷嬷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奴婢当时牵着小阿哥往前走没注意头上,等奴婢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那么长的冰锥戳到赛音察浑后脑勺上,当时就见了血。
“阿哥当时没有戴帽子吗?”如果带了帽子可能也会有些痛,但应该不至于会这么严重才对。
奶嬷嬷一呆,“本来有带的,奴婢给阿哥外面穿了斗篷……”只是把小阿哥放下来,小阿哥嫌弃自己走路带着斗篷有些遮挡视线,就临时把帽子给弄下来了,没有带,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出事了。
“……”
张罗伊不知道该说赛音察浑运气不好,还是说他命中该有这一劫,这也太巧了……但凡这一连串的事情里,稍微有一个地方错一点,赛音察浑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人事不知的躺在床上。
“药来了……”
了解清楚事情经过,太医这边也熬好了药,林太医亲自上前喂药,张罗伊忙给让开位置。
喂完药,太医院那边其他得到消息的太医也匆匆赶来,一起给赛音察浑把了个脉,然后几个太医又凑到一起碰了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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