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雪吓得颤抖了下,扭过头去,只见隔壁牢房里一位蓬头垢面的老汉双手抓在了栏杆上,正冲着她眯眯笑。
沈昭雪没有理会他,而是默默地将身子往另一边挪了一挪,就在这时,另一边牢房里的犯人也凑了过来,这次是个女人,但是她看着沈昭雪的目光极为诡异,沙哑的声音里透着阴郁,好久没有新来的小新鲜啦。说着还不忘将一只手臂伸过来,拍了下沈昭雪的胳膊。
啊....沈昭雪下意识被吓得尖叫一声赶紧后退,直到整个人紧紧贴着墙面,她很害怕,害怕死了,这里边都是一些什么怪人。
这里...这里是哪里?沈昭雪哆嗦着嗓子。
一侧的女犯人掐着嗓子道,小妹妹你是中原来的吧,进了这里的大牢,怕是没机会出去咯。
就在这时,另一边那个蓬头垢面的老汉也发出诡异的笑声,沈昭雪抚了抚胳膊,觉得浑身上下瘆得慌。
她鼓起勇气朝那个女犯人问了一个问题,这里...这里是龟兹国了吗?
没错,这里正是龟兹国,还是龟兹的国都,都延城。
没想到,这一觉醒来就这样到达了目的地,可是将军被他们带去了哪里。
小妹妹,看你这么年轻貌美,干嘛作死要冒犯这帮蛮人的领地?女犯人说着,并不打算等沈昭雪回话,而是继续自顾自说道,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我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商人,传到了我这一辈,家里生意每况愈下,于是我想到与西域通商,冒着全族人的阻挡,一意孤行来了,然后我就这样被抓进了大牢里,这一关....可就是三十年啊。
最后那句三十年,女犯人是用极其恐怖的眼神看着沈昭雪说的,不禁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努了努嘴,这么说,你也是中原来的。
那可不,我家在江南可是有名的富商,当年我还有个谈好的上门夫婿,现在恐怕....早就娶了别家娇娘子吧....女人将尾音拖得很长,以此来表达出自己深深的无奈。
沈昭雪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倒是没空思索自己关在这间大牢里,她唯一担心的是将军的安危,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就在这时,她的脑子里闪现出一个想法,难不成,难不成将军被关在其他牢房里了,想到这,沈昭雪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趴在门口,一边往外张望,一边喊道,将军,将军你在吗,将军....
可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她想一定是自己和将军牢房所在的位置较远,将军没有听见,便又增大了几分音量,继续唤着,将军,将军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将军!
叫什么叫,想吃鞭子吗!
不料她的声音没有联系到将军,反倒是将值班的狱卒给引来了,狱卒毫不客气用鞭子抽打在了门上,吓得沈昭雪连连后退,最后坐在了地上。
大喊大叫什么!
狱卒大哥,麻烦您能不能告诉我,将军去哪儿了,就是和我一块来的那个人。沈昭雪几乎是用拜托祈求的口吻。
不知道不知道,这牢里一天进多少人,谁一天天去给你都记住,还将军...我还王爷呢。
就是就是,进了这里就老老实实等死吧,还妄想什么呢。
两个狱卒谈笑风生,说着风凉话一边越走越远,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失望涌上心头,一阵心酸,鼻尖感到酸涩,沈昭雪默默红了眼眶,她是真的真的想知道,将军的安危,将军现在在哪,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见状,隔壁的女犯人凑了过来劝说道,小妹妹,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那些狱卒不会搭理你的,你最好别轻举妄动惹恼了他们,到时候吃鞭子可不好受。
见她并没有说话,女犯人又继续道,你刚刚要找的人是谁来着,将军?
沈昭雪点点头,他是我夫君,是鼎鼎有名的司马大将军。
闻言,女犯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当真是司马将军?
沈昭雪不禁疑惑,你知道?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按理说她在这里被关了三十年,将军现在年不过二十,她又是如何知道将军的。
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女犯人连连摆手,同时退回保持了一些距离,似乎不愿意多说。
沈昭雪就像是抓到了希望,连忙趴在栏杆上问,大娘,我求求你,求求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我真的很担心将军。
方才还口齿伶俐的大娘现在就像是被封住了嘴巴似得,不敢再多说。
见如此,沈昭雪只好泄气地坐了回去,大娘一定是知道什么。
京城。
这些日子,沈昭安一直私底下默默耗费不少人力财力打听陛下民间遗妹的消息,这天,终于得到了一点线索。
为了不打草惊蛇在这宫中过度引人耳目,更不愿意让她那个精明的姐姐得知风声而抢先她一步,沈昭安命那个线人以密函的方式秘密送进宫传递消息。
娘娘,这次有找到线索吗?
沈昭安将看完的信放在了蜡烛的火苗上,不一会,便在烈火之下熊熊燃烧殆尽,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据可靠消息得知,陛下的遗妹当年被京城的一户人家给收养,范围缩小,只需逐一排查,想必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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