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象师说凶吉纠缠,难一言蔽之,此行大忌独身行动。”钱杏白沉着嗓音说:“我向许师兄打探了此次委托的具体情况,但许师兄所知也语焉不详。”
“这一项委托经过转手,于半月前由其它医馆转交给我们,只说是一座城池生了瘟毒。”
“瘟毒?”程溪声线轻软带着疑惑,这触及了她的知识盲区。
她的心法能净化毒性,但从不会向她科普都是些什么毒,如何形成。
钱杏白大致给程溪科普什么是瘟毒,这与世俗战乱国家常发的极具感染力的瘟疫相似,却又并非同源。
两者皆具备强大传染力,但修仙界的瘟毒,更难缠致死率也更高。
即便是筑基期修士,染上强大瘟毒,若没有解毒丹与解毒药汤防备,也难逃一死。
“这回我们应当是负责熬药,若是需要单独行动的,杏白你记得喊上我。”柳琳爽快道。
“有三位师叔在,确实轮不上我们,但是……”钱杏白抬手捂着心口,蹙眉低声道:“我也说不上来,灵舟越是靠近那地方,我这心里越慌。”
“那座城池有多大?”程溪轻声问。
“具体不清楚,修仙界但凡能冠以城之名的领地,居住修士绝不会低于百万。”钱杏白低声说。
“就算百万人口的城池好了,负责管辖的城主应当也是元婴境界……”
程溪说到这忽然顿了下,她突然想到一些细思极恐的可能性。这座城池起先找过其它医馆,但那个医馆失败,这才将委托转给更厉害的明晴医馆。
“把委托转给我们的那座医馆,水准如何?”程溪换了个问题。“这个我知道,他们是缘仙城附庸城池里的医馆,水平的话,也就半个分馆那种吧。”封怡萱回答。
“有元婴坐镇吧?”程溪问。
“有啊,这个委托就是由其元婴境医师前来转交的。”封怡萱说。
程溪觉得这事透着一股不对劲。
这座医馆既然有元婴境医师,他们却仍选择将委托转交给明晴医馆,这足以说明他们搞不定。
连元婴强者都搞不定,而且在瘟毒于城池里扩散至少一个月的情况下,假使城主也是元婴强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是竭尽全力救一个半截入土的城池,还是直接卷款跑路,另起山头,两者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就算城主也中了瘟毒,他有灵石,完全可以带着一家人跑路,为何还要让那座医馆转而委托明晴医馆求救?
是被困住不能跑?还是说城主一家已经凉透?或许也有爱民如子的城主,但程溪觉得涉及生死上,鲜少有人会选择与城池同生共死。
“等抵达瘟城,就能知晓更多情报了。”程溪的推测没有足够事实证明,只能这么与三人说。
程溪放松身心,在浴池里睡了觉,随后前往灵气充沛的灵庭修炼。
总计十一片花瓣的治愈能量必须补满,体魄要好好垒实基础,武道极术的传承也不能落下。
一晃两日。
灵舟终于抵达瘟城上空,程溪站在甲板边缘朝下方俯视,数千米高度,她只能看见大字状的城池呈现青黑色。
大字状的城池。
有点眼熟,程溪眯着眸子紧盯着这座城池。感受着灵舟一点一点下降,城池在她视野里不断变大,山川、河流、各种高耸建筑映入眼帘。
当灵舟降落到一定高度时,那将整座城池笼罩其中的青黑色的雾倏然朝上升腾,就像一条窥伺已久的毒蛇,侵蚀着灵舟的阵法。
“糟糕——所有弟子快进舟舱!”
一声暴喝在甲板上的弟子耳中炸开,三位元婴医师纷纷出手稳住阵法,想要操控灵舟上升。
青黑瘟气尚还敌不过三位元婴强者,随着灵舟脱离瘟气缓缓上升,还不待众人松口气,灵舟上升期间就像顶到天花板似地,震荡不已。
“何人胆敢暗算明晴医馆!”
说话的元婴强者仰头盯着城池上空的阵法,睚眦欲裂,暴怒声音在下方城池回荡。
“阵法……”
已经回到舱房里的钱杏白心里咯噔一声,看着三人焦急道:“我们难道,被困在瘟城里了?”
“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有三位师叔,而且灵舟也有威力,破开阵法轻而易举。”柳琳努力保持镇定安抚道。
程溪立即扭头走出舱房,此刻还留在甲板上的金丹期弟子面色惶然,但并未动乱。
程溪轻手轻脚靠近甲板边缘,俯视下方近五百米高的城池。从这个高度看,她发现城池街道上到处都是一块块黑色污浊,没有一个活人。
死寂得宛如是座空城。
程溪始终觉得大字型的城池有点眼熟,她观察完城池情况,仰头望向立于上空的三位元婴医师。
他们正在全力破阵。
程溪视线在三位元婴强者与甲板上,慌得六神无主的金丹弟子身上扫视,她想了想,挪着步子靠近许宵。
察觉衣袖被扯动,许宵垂眸看去,发现是在他眼里可有可无的炼气期师妹。
他脑海思绪正烦乱间,语气夹杂不耐烦道:“何事?回舱房里去,别在这添乱。”
“瘟城里的瘟气在慢慢上升,若不能在瘟气上升前把阵法破开,那不如保存应对瘟气的实力。”
程溪尽量言简意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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