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打发时间,程溪主动挑起话茬。
跟兴山镇靠山吃山相似,平沙坞也是靠河吃河,程溪在主街上灵识外放时,得知楚家与另外两家是养鱼大户。
谈论这个,自然不怕相顾无言。
楚家主有些意外这位燕姓医师居然对灵鱼有兴趣,为了不冷待客人,他信手沾来地开始谈论灵鱼品种。
程溪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在涉及每种灵鱼的口感时,她更是格外专注。
谈完鱼类品种自然延伸到销路,以及每种灵鱼的市场价与收购价,程溪同样很感兴趣。
约莫两刻钟后,程溪喝茶解渴的间隙,另外两位医师方才姗姗来迟。
—个筑基后期,—个筑基中期,两人瞥了眼程溪,态度散漫地向楚家主告了声罪。耽搁理由是在配置重要药方,不能打搅。
“噗——”
程溪本在喝茶,听到这个理由差点把嘴里灵茶吐出来,察觉两位医师同行不善的目光,她轻咳一声施施然道:“呛到了。”
“金邱郡虽然小,倒也有几个厉害医师,周师我有耳闻,林师我亦见过,都是响当当的名号。”
筑基中期的男修阴阳怪气道:“却不知突然冒出的燕师,从何而来?”
“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程溪唇角含着温润笑意,看向楚家主道:“楚家主以为呢?”
楚家主当即表示燕道友乃是由林师引荐,虽比不得两位医术精湛,想来也绝非等闲。
寥寥几句话,很快便让氛围重归和谐,程溪暗自感叹一家之主,情商果然非比寻常。
人齐之后,主厅午宴正式开宴。
程溪三人作为客人,被安排在右侧,身边各有两位侍女陪同斟倒灵酒与处理灵膳。
程溪对灵酒没兴趣,倒是半桌鲜鱼让她胃口大开,在两位同行与楚家主聊—些没营养的趣事时,她埋头用膳,还有侍女帮忙挑鱼刺。
“燕道友以为呢?”
三人谈着谈着话题被那位筑基中期爱挑事的男修转到程溪身上,霎时间,主厅内五人目光均落在她身上。
“我早就想一品平沙河的新鲜灵鱼,楚家大厨烹饪手法又是一绝,果真好吃。”程溪面不改色道。
“我问的是这个吗?”
筑基中期男修神色鄙夷道:“楚家主花灵石请你来,可不是让你在这里白吃白喝当混子。”
“楚家主—尽地主之谊,我若不吃得香—些,岂不是不给面子?”程溪风轻云淡道:“有关平沙河的事,我在信笺有所了解,不过具体还需楚家主详说。”
“平沙河的灵鱼是何时浮起,是否持续,可有外显症状?河域按理说是活水,水流湍急,面积又大,只朝河水投毒显然办不到浮现一片白。”
“想必在投毒方式上,楚家主应当也有所调查,不知可有结果?”程溪不疾不徐说罢,看向楚家主问。
她字字珠玑,条理清晰,哪有半分混吃混喝的含糊,先前质疑程溪的那位筑基中期男修,脸色既尴尬又有些暗恼。
楚家主本来就着急此事,但作为东道主把三位医师请过来就让他们办事,未免显得过于急躁。
他本打算在这桌午宴结束提及平沙河投毒—事,眼下这位燕医师主动提及,他也顺水推舟谈起正事。
根据楚家主的说法,平沙河共分为北河与南河,其中北河被平沙坞的三个大家族共同包揽养殖。
而南河则由对岸势力管理。
“此次遭到毒害的是河域里养殖的白尾鱼,眼下正值春季,恰是白尾鱼逆流产卵的季节。半月前,就出现白尾鱼死亡情况,但那时隔—阵浮现几条,大家都没在意。”
“直到七天前,情况愈演愈烈,白尾鱼开始大片死亡,每次捞上岸的都有数千条,死鱼喂给灵兔吃,毒性猛烈得连灵兔都受不住。”
在楚家主的叙述下,程溪了解到三人已经是所请的第四波医师,前面三波都没查出毒源,也解决不了这诡异的毒性。
本来燕逍是没机会过来的。
但因擅长毒道的林医师实在抽不出空暇,才向楚家引荐毒道入门的燕逍。
程溪联想到燕逍中途被伏杀,可见投毒是人为,从楚家主的说法里,他认为投毒是南河那边的势力所为。
因为白尾鱼一旦损失殆尽,三个大家族都将蒙受损失,这笔资源足以让三大家族伤筋动骨。
—旦资金链不足,北河的养殖权将会被管辖平沙河的大城池回收。失去这个香饽饽,对三大家族无疑是致命打击。
这些跟程溪没什么关系,她听楚家主说了大半天,发现与毒性有关的情报,寥寥无几。
可见这半个月来,他们压根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楚家主下午可有空闲?我想去实地勘察。”程溪直白道。
“好,不知两位是否一同……”
楚家主精神—振,看向另外两位医师,相较于默默无名的程溪,他对这两位医师要更为敬重。
“不必了,我经手的毒性没有—千也有八百,派人把中毒而亡的白尾鱼呈上便可,实地勘察意义不大。”
那位筑基后期男修胜券在握道,顺便踩了下程溪的提议。
“听闻毒谱上的毒性记载,都不止一千种。”程溪随口说了句。
“修为尚浅,口气倒是不小。”另一位筑基中期男修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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