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程溪直白道:“几副药的事。”
田策意识有点浑噩,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千辛万苦拿命去拼,试图攒够贡献消除圣印,获得破婴的机会。
结果却有人告诉他:圣印很好解决,不用拼命,只需喝几副药就好。
张无慢条斯理将衣领整理好,唇角微扬道:“只要圣坛不刻意检查,并不能发现圣印被祛除。”
谈到现在,程溪已经彻底掌握张无与田策的述求,两人想要摆脱圣印,离开圣坛。
“此事关乎重大,我可以帮你们两人现在清理。其他人,我信不过。”程溪直白道。
人多眼杂,尤其是关乎生命大事,田策与张无均无意见。程溪走到之前熬药的屋子,当场上手炼化融合药材。
两人一直等到后半夜,喝下加了猛料的药汤,瞬间察觉圣印在被溶解。
程溪感受着心法提升,发现解决一个圣印能增长一片花瓣,她当即又熬制好几罐药汤。
张无忍着痛待圣印消散,他眸中迸发惊人神采,盯着青年就像在看珍稀物种。
“倒是我眼拙了,没想到燕兄还有这等过人本事。”张无真心实意地夸赞。
程溪对夸奖坦然受之,闲聊问:“田策不想被圣坛控制就算了,你跟着林巡使怎么也想往外飞?”
张无失笑道:“圣坛存在上千年,旧的走新的来。但有一样是一直没变过的,那便是掠夺。”
“诚然在哪都离不开掠夺,但圣坛的掠夺,是那种恨不得抽筋吸髓,贪婪又大胆的。”
张无轻叹道:“这些年,外坛攒够贡献者,十人里面仅有一人顺利结婴,余下的据说都是结婴失败……”
“但实际上,他们连圣印都没解除,就化成了密林土壤的养分。就算是圣坛,想要解除圣印,也不是那么轻松。”张无认真道。
田策听得背脊泛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肩胛骨,确定钳制他数十年的圣印真的已经消散,他才缓缓放松。
程溪闻言,手指抵在鼻翼处,看向两人问:“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此次毒草急需,外派队伍增加,自然是离开此地。”张无干脆利落道。
田策眼中罕见浮现犹豫,他不像张无那般,人脉均是利益相关。他在圣坛这几十年里,是真有堪称过命交情的同伴在。
大家报团取暖,互相扶持才走到今日,田策看向青年,语气艰涩道:“这药汤,能不能保存?”
“在圣坛里就算了,但等出去,我想给他们一个选择机会。”田策认真道。
“我听见了。”张无笑得危险道。
田策忍不住用眼刀剐他,冷冷道:“闭嘴!”
“保存倒是可以,不过药效会削弱一部分。你们决定好什么时候离开,记得告诉我一声。”程溪语气淡然道。
“那你自己……”
田策忍不住问,“有什么打算?”
“等你们离开,我会做打算。”程溪没有直说,田策与张无也没有再多问。
两人起身告辞。
程溪待在屋子里,慢条斯理地熬制药汤,当天下午,田策匆忙赶来。
“我与张无决定明天就离开外坛,两支队伍,他那边一支我这边也一支。”田策正色道。
“嗯,大约每人一碗就可以解决圣印。”程溪指了指被装在瓷瓶里的药汤,顿了下说:“总计四十人份,张无那边应该也有利益相关,你记得均点给他。”
“……你对张无此人,怎么看?”田策试探着问。
“是个不错的利益合作者。”程溪直言不讳。
昨天晚上张无最先把圣印呈现在她面前时,看似是想要得到一个回答,却是在私下传递信息。
他一早就把两人目的悄无声息显露,打消程溪的疑虑,在短时间内谈妥合作。
田策闻言,苦笑道:“我一直觉得张无此人心机深沉,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但他却可以坦然拉拢一批人共同合作,我甚至不敢在圣坛内将药汤的事告知兄弟们。”
“这是张无托我给你的药汤报酬。”
田策抿着唇把一笔灵石递给程溪,低声道:“我没有这么多灵石,但此物是我早年历练所得,一直鉴定不出品阶。虽似枯木,却比寻常木头更具活力。”
田策拿出来的一物,是根黑漆漆的木头,约成年人手臂粗,小臂长。
其外表虽漆黑一片看似经过火烧,但那浓郁的生命气息,却扑面而来。
“快!小娃娃快收下!!”木傀儡激动地催促。
“修士寿元悠长,只要还在修仙界,总有再遇的那日,到时再谈报酬也不迟。”程溪收下此物,对田策哂笑道。
田策闻言,神色释然地颔首。他觉得把自己用不上的东西当作报答,委实寒碜了些。
但他身无长物,尤其是在张无这笔灵石衬托下,他便是倾家荡产,也显得不够意思。
好在青年并未嫌弃。
“燕兄保重。”田策拱手郑重道。
程溪颔首道:“你也是。”
圣坛是龙潭虎穴,但她与田策起先因利益相交,中途并未生出裂隙,眼下有始有终,倒也算件好事。
田策一走,程溪目光落在手中的漆黑木头上,木傀儡惊叹传音道:“人类不识珍品,这可是洪荒纪元的神木!想不到历经十几万年,此物居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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