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甚,能入育苗堂的眼,再差也能帮你打下手。”
白晋毫不客气收起百灵膏,慢悠悠道,“你呀,若是当了师长哪还有修炼时间,你说你这般心急做什么。”
白晋自然希望分馆能好好发展,但比起分馆,他的心还是偏向看重的弟子。在他看来为了分馆而不顾自己修行,实在不理智。
“弟子闭关这半年里,提升已经很大了。如今正是需要沉淀的时候,首席且放心吧,弟子晓得分寸的。”
程溪站起身笑着说。
她这半年的提升岂止是很大。
离开本源灵境时,她金丹仙纹已浮现第四道,心法顺利长出三片灵叶,玉骨已修至七重天。
每一样单独拎出来,都需要旁人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光景才能达到。程溪这回提升得太狠,心境罕见有些不稳。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么果断地选择着手提升声望与地位。
北郊分馆所有二十个师长名额,每人至多可以挑选三十人,即六百位特训弟子。
据薛宜春说,分馆已经准备好这些特训弟子的住所与配套授课堂。到时程溪与这些弟子打交道,自是在特训所。
程溪通过传送阵法抵达育苗堂时,天色刚蒙蒙亮。她稍一打听得知这一批三千人的特训弟子,已在广场等候。
程溪没在育苗堂见到熟悉面孔,索性径直前往广场。她穿过廊道,远远便看见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
他们修为大部分都集中在筑基期,或坐或立,在附近育苗堂的金丹期弟子眼皮底下,这些人都很安静。
程溪刚踏出廊道,便被育苗堂一位女弟子拦下。她视线在程溪脸上打量后,语气冷淡道:“此地禁入,师妹若要闲逛,还请去别处。”
程溪隐隐觉得这位女弟子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她拿出白首席给的手谕跟薛宜春提笔摁印的师长令。
“我受首席所托,代为挑选特训弟子,这是凭证。”程溪着一袭淡金法衣裙裳,语气平静道。
这位女弟子伸手夺过卷轴与信笺,摊开看了一会后,毫不客气抛给程溪,语气阴阳怪气:“有些分馆就算已经放弃挣扎,也不必这么明目张胆吧。本来就是自己没本事,搞得好像其它分馆欺负它一样。”
“我说师姐怎么这么眼熟,方才还没想起来。如今听你这语气我记起了,不正是九年前馆童子考核时,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那位师姐吗。”
程溪收起手谕跟师长令,望向脸色拉下来的金丹后期女弟子,笑意盈盈道:“九年不见,师姐怎么还未结婴?是不是修行不顺?”
“你……”被人戳到痛脚,这位女弟子脸色难看至极,她自己修行碰壁就罢了,偏偏当年筑基初期的后辈如今已是金丹中期。
人比人气死人,女弟子心态当场爆炸扭头就走,连事务都不干了。
这场冲突自然引起其他育苗堂弟子与特训弟子的注意,程溪迎着众人视线,神色淡然来到摆放太师椅的位置,挑了个坐下。
“我是后辈,就先不急着挑了。等其他医师过来,我再挑选也不迟。”程溪靠着椅背,伸手端起一杯茶盏慢条斯理道。
在场的育苗堂弟子自无二话可说,今日本就是北郊分馆专场。
在程溪饮茶期间,北郊分馆的元婴医师陆续赶来。出于礼貌与对长辈的尊敬,她识趣站起来颔首示意。
这些元婴医师程溪都不认识,他们倒是对她挺热情,都让她先挑,程溪自是满口推辞。
这些元婴医师经常接触伤者,见的人多了,眼力也慢慢练了出来。他们眼光毒辣,一出手就挑了好几个程溪觉得资质还不错的。
十九位元婴医师结伴而来,约莫半个时辰,已经挑好各自三十位弟子,最后只剩程溪与近两千位左右待挑弟子。
“薛师弟对程师侄眼力很是推崇,我有些好奇师侄会挑哪些人。”一位元婴中期医师望向程溪,面带笑意说。
“首席的要求比较稳妥。”
程溪面不改色把白晋推出来,淡然道:“资质只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心性已定,性情沉稳。能接受高强度磨砺,愿意吃苦耐劳的弟子。”
程溪此话一出,两千多位弟子里,一些神色黯淡自觉无望医修心头振奋,又浮现期待。
程溪视线掠过这些人,语气平静道:“丑话说在前头,诸位若想短时间内快速提升,不可能。但只要愿意坚持下去,必会有所成就。”
“我这里没有太多理论,只有实践、实践跟一堆实践,所以自觉受不住的,可以先退出等下一轮挑选。”
程溪这番话说罢,两千人里慢慢有人退出队列。他们都是成年人,知晓自己想要什么。
程溪给了半刻钟。
最终停留在场上的只有一千七百人左右,程溪在每一位修士面前都会停留,并问一个问题,“你愿意放弃自己今后二十年的修行吗?”
“你可以有想法,但最终是否可行还是以师长为主,你愿意吗?”
“你能坚持不变初心吗?”
……
一个又一个真实又扎心的问题问下去,很多弟子不等程溪询问,他们自觉退了队列。
最终一千七百多人,只剩三十七个。
“哎,怎么办呀,这些人我都想要。”程溪视线扫过神色坚毅的三十七人,神色无奈望向育苗堂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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