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点遗传自姨母,只不过姨母身上不方便的时候尚且允许姨夫去找旁人,阿语却不大可能如此,这也是让姨母头痛的地方。
陈翁主听说宁世子连通房也没有果然好感倍增,笑道这可使得,我现在就去同母亲说。
宁宓忙拦住她哪有那么急,我只和先你打个招呼罢了,姨母生辰将至,不知有多少事要忙,怎好在这个时候去开口麻烦她。
陈翁主哦了一声,又觉闷闷不乐母亲这些日子天天和嫂子待在一起,都不理我了,我看再过几日,她眼里就只剩下嫂子,没我这个女儿了。
宁宓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表哥在你面前都要吃瘪,表嫂有多大本事能越过你。姨母和表嫂商量宴会的事,你去还不又得嫌厌烦。
陈翁主叹了口气往年还好,就不知今年母亲是怎么了,非得让我留在家里,干瞪眼。
宁宓哭笑不得道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的话,要我看姨母就是想磨磨你这性子,不然能你进了宫,还想着出来玩,如何出的来。
陈翁主轻哼一声我让阿旻带我出来,他敢不答应吗?
宁宓轻轻抚摸陈语的面颊道他敢的,你想想,姑母办个生辰宴都忙成这样,没空陪你,表弟将来做了皇帝,日理万机,该忙成什么样,他自己怕都没空出宫,更不要说带上你了。
陈翁主微叹一声,沉默下来,她似乎的确把未来想的太好了。
第43章 宴会
长公主生辰那天,萧卫儿一大早就起来装扮,涂了薄薄的脂粉,梳看着就喜庆的元宝髻,插赤金掐丝红珊瑚头簪,坠蝴蝶戏花串珠步摇,穿浅粉色丝绣紫藤花襦裙,既不打眼又十分讨喜。
冯氏临上马车前还有些紧张,木槿稳稳的扶着她,嘴角含着端庄得体的笑意。
她的头发总是一丝不乱,衣服上更不可能有任何褶皱,每走一步都缓慢优雅,很是赏心悦目。
萧卫儿与冯氏上了同一辆马车,冯氏拿出一本小册子,细细看着,不时与木槿小声交谈几句,然后又翻给萧卫儿看,萧卫儿大概看了几页就觉头晕目眩,密密麻麻的人名和人物关系,写满每一页,真不知道二娘怎么看的下去。
想来二娘这个侯夫人做的并不十分快活,自入京以来,家里事情就没断过,出个门还得担惊受怕,战战兢兢,和爹爹的关系也不比从前,连嘉哥儿不能时常得见,姐姐又出了那样的事,当真是处处烦心。她有时会忍不住想若是她亲娘来做这个侯夫人,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亲娘处处都好,只是有些事终究是无法强求。
武安侯府今日好生热闹,满眼皆是锦衣华服,绫罗绸缎,来来往往的连人影都看不清,就晃过去了。
女眷和男宾是分开走的,基本上碰不上面,冯氏与萧卫儿也并不在同一厅。
萧卫儿一眼望去,也没几个认识的,倒是谢太尉嫡幼女谢馨朝她招了招手。
谢馨今日穿桃红洒金折枝堆花襦裙,梳百合髻,两边各点缀一支累丝红宝石花簪,斜插一支芙蓉暖玉步摇,目如春水,唇色红润,直似一朵娇花初绽,美不胜收。
萧卫儿与谢馨虽并不十分熟悉,却也见过几次,尤其她追着问青云寺特别之处,被宁翁主拦住那次让萧卫儿印象深刻。
谢馨将萧卫儿拉到近前,小声道宁姐姐一会儿过来,她怕你闷,让我招呼你。
萧卫儿点了点头,便和谢馨聊起来。
谢馨是谢太尉最小的女儿,自幼受尽宠爱,却并不骄横,和她说话很是轻松。
她们的共同话题都是围绕海棠社,因萧卫儿了解的不多,大多都是谢馨说她听。
海棠社是由宁翁主与陈翁主共同发起,最开始的成员是宁翁主、陈翁主、谢馨的二姐谢芸,定远侯嫡长女孙沐、永宁侯嫡长女唐华。
定远侯孙项与平襄侯曹行皆是当今陛下看中之人,平襄侯是太后子侄,他能得景帝重用尚且有太后的原因。定远侯依靠的则完完全全是他个人的才能,当年周恒与孙项二人皆是竞争相位的有力人选,景帝心中其实是偏向孙项的,但周恒有军功,不太好取舍,后来孙项主动退让,周恒才能坐上丞相之位。
因此景帝对孙项观感更佳,如今委以御史大夫之职,已是实际上的丞相。
所以曹家才会选了本家一个女孩,送去定远侯府给孙项做姨娘,说起来这位曹姨娘还是很有几分颜面的,否则又怎能求了太后同御和长公主说将孙欣弄进了海棠社。
孙沐、孙欣不和由来已久,其实这事也怪曹家做的不地道,定远侯夫人才嫁入侯府没多久,曹家就巴巴的要把曹姨娘往定远侯府送,定远侯也是个明白人,推说夫人未生下嫡长子,不好纳妾,没允。
曹家还就把曹姨娘养起来等着定远侯夫人生下嫡长子,要不怎么说太后母家贵者众,但真正卓拔的就只有一个平襄侯呢。太后母家在本朝才渐渐显贵,原本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家,一大家子供着平襄侯读书,指望他以后能出息,谁知平襄侯还没来得及出人头地,曹家姑娘就做了皇后,太后。
要底蕴他们没有,要深度更不可能有。为了面子算了,他们压根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定远侯夫人刚生下嫡长子,还没坐完月子,他们就又把曹姨娘送过去了,这次他们还搬出了太后,定远侯也不是什么强硬派,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得罪太后,就把曹姨娘纳进府了。就这事把定远侯夫人气的浑身不得劲,养了好些时候才把身子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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