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苏皎月这下总算明白了,怪不得老太太常让他们腻在一起,原来她竟然一早就知道了。
你兄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是个怎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如今他又是这样的身份,说句实在话,若不是他真心喜欢你,这世上什么样的姑娘家,凭他是找不到的?老太太只语重心长道。
话虽是这个道理,可苏皎月听着却有些不服了,撒娇道:那按祖母的意思,还是我高攀了?
苏老太太闻言,却是笑了笑,只揉着她的发顶道:不管是高攀还是低嫁,我都要替你准备起嫁妆咯。
今上驾崩的消息,第二日便由礼部昭告全国,三日之后,萧谨琛登基称帝。
政权迭代,朝廷更替,原本以为会造成不少的骚乱,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竟比原文中所写的还平静几分。
内阁定下了郑太后几项罪责,后宫干政、外戚专权,每一项都是抄家之罪。
承恩侯府却在这种形势下热闹了起来。
本来苏老太太是让徐氏闭门谢客的,但上门恭贺的人实在太多了,也太热情了,徐氏嫁来承恩侯府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她一时脸软,又怕得罪人,少不得就应酬了应酬。
苏老太太也随她去,如今承恩侯府也算是得道升天了,将来徐氏要见的阵仗还多呢,让她摸爬滚打一阵子,也好摸熟了那些墙头草们的习性。
徐氏应酬了几日,却是有些招架不住了,那些个公侯伯府的太太奶奶们太能说了,一刻不停的上下翻嘴皮子,不过最让她受不了的,竟是有人已经存着要和她两个儿子议亲的心思了。
苏谨瑄才十三岁,苏谨玉更小那些人就已经等不及了。
况且这几日,说起来毕竟是国丧,她早上要进宫居丧,下午换了身衣裳,还要待客,已是累得七死八活。
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墙头草了。徐氏刚从外院见客回来,喝了一口热茶道:那安国公夫人,当年在云家何等威风,如今也低声下气的说,她有个闺女,如何如何聪颖漂亮
徐氏一哼道:我呸,要不是她那儿子,我家娇娇腿能这样,更枉论她家的嫡长女原是永定侯的续弦,虽说死了那也是姻亲,永定侯府正抄家呢,她倒巴结到我们家来了,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苏老天太倒是见惯不怪,只是听她说的好笑,难免问道:听说那永定侯还没抓到,也不知道躲在哪儿去了。
我倒是也听人议论过,说是大概已经逃出京城了,新帝在京城部下了天罗地网,他便是一只苍蝇蚊子,也未必飞得出去。徐氏说完,只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了那小郡王,死的冤枉,说是骑马摔死的,谁知道呢!
苏皎月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难受,她以为她写的就是小说而已,谁知道她自己跟个铁笔阎王似的,让谁死谁就死,这也太让人惋惜了些。
祖母,听说廉王过两日就要把小郡王的灵柩带回蜀中,我们去送送他吧。
我也正有此意,我那老姐妹,年轻时候嫁了个王爷,我以为她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有福分的,却不知道要弄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太只叹息道。
这也是他的命啊!阎王让他三更死,不会留他过五更!徐氏也跟着道。
苏皎月眨了眨眼,瞧着徐氏这一脸叹息的样子,再想想原文中三更就要死的徐氏,忽然觉得有些喜感。
苏家总算是度过了难关,虽然最后她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但好歹也不算亏!
她们这里头正聊着,外面却是有婆子进来回话道:回老太太、太太,周家和徐家两个亲家母都到了,外头管事的正带着她们厅里吃茶呢!
她们怎么凑到一起来了?徐氏只好奇道。
苏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别家人她可以不见,但这两家亲家母,总不能也让她们打道回府吧?
去把两位亲家母都请到鹤瑞堂来吧。老太太只吩咐了下去,徐老太太过来做什么她不清楚,但这周老夫人吧苏皎月被册封为太子妃的事情,虽说京城知道的人家还不多,但周老夫人肯定是知道的。
如今她怕是品出了味来,要来跟自己理论呢!
周老夫人和徐老太太还是头一次见面。
一个是原配的母亲,另一个则是续弦的嫡母。
徐老太太是个聪明人,她可不信外头的那些传言,苏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给徐氏张罗亲事的时候,早就打听的清清楚楚,要不是知道苏政不疼爱原配留下来的嫡长子,她还未必肯把徐氏嫁过来呢!
现在告诉她说,苏政是为了保瑞王一丝血脉,所以才娶的原配周氏?这不是笑话吗?
苏谨琛那些年的板子都是白挨的?
借苏政一百个胆子,他若是一早知道他这便宜儿子的身份,他敢打他?
徐老太太这么一想,就格外瞧不上周老夫人,明知道自己的闺女德行有亏,却还把她嫁给苏政,简直就是不把侯府放在眼里啊!
如今还腆着脸过来,还真当侯府今日的荣耀,是因为她闺女给生的这个便宜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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