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婆婆可能行为有所不妥,心性有所不纯!
但,把人教训一顿不够,还打出大门这种事......也是一个媳妇可以干的吗?
如此,如此凶恶,如此......没教养,她怎么对得起柳家又怎么对得起陆家?柳家几代善名都被她毁了啊!
赵梅淑捂住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冷静点!偏生一只“不知死活”的幼鸟仍在叽叽喳喳的刷着存在感。
“娘啊,她好讨厌,弄得好像我欺负了她似的!好吧,好像是有欺负,但是就一点点欺负的时候,她就好委屈的哭!我才委屈,我都没有用力欺负她,她那么坏......”
“住口!”赵梅淑忍受不住的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柳晗瑾未尽的话语被忽如其来的巨响惊吓了回去,他愣愣的看了看结实的红木桌上新裂开的一条缝隙,抬头的瞬间便被赵梅淑那仿佛阴云密布的脸色吓住了!
他一向都是怕母亲的,何况在他印象里,他娘也从没这么凶过,总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反射性的四处看了看,周围空空如也!
是了,爷爷日常遛弯,爹爹出门写生,哥哥访友未回,关键时候靠山一个没在!
小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柳晗瑾小心的后退了一步,吞吞口水弱气道:“娘,你怎么了?”
赵梅淑努力平了平气,“你还问我怎么了?出门时不是信誓旦旦一定能办好吗?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歹是安远他娘,你居然二话不说把人打出去,你问我怎么了?我倒要问问你,这都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柳晗瑾鼓了鼓腮帮子,不服气道:“那不然呢?”
“怎么说也是长辈,最基本的尊重呢?你若不知如何抉择,好歹招呼着点,问过了你当家人再说!”
柳晗瑾有些得意道:“哥哥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赵梅淑压抑着脾气严厉道:“胡言乱语,安远为人和善,知恩图报,那好歹是他生身母亲,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柳晗瑾揪着眉头,反驳道:“才不会,哥哥才不理她!”
赵梅淑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怒斥道:“荒唐,你怎还不知悔改?若来日安远把人接回,你又如何自处?”
柳晗瑾想不出话来反驳,只坚持道:“哥哥就不会!”
赵梅淑指着柳晗瑾,显然被他的“不知悔改”气得不轻,手指有些微颤抖,气怒交加:“简直冥顽不灵!你若还有两分懂事,现在就该去把安远找回来,好好计较此事!”
说起这事,柳晗瑾很坚持,甚至已经胜过了对母亲天生的惧怕,固执道:“哥哥不同意!”
想了想,觉得也应该表明自己的立场,瞪着一双澄澈的眸子认真道:“哥哥同意,我也不同意!”
赵梅淑只觉头晕眼花,气都不顺起来,一时竟不知该拿这不听话的小双儿如何才好!气急之下反身抄起鸡毛掸子,往柳晗瑾身上打去。
“越大越不像样,你的教养呢?从小教你的为人处世被你吃了不成?听不听话,听不听话?知道错了吗......”
柳晗瑾木愣愣的,说起来这真的算得上是他人生第一次挨打,直到一阵刺痛从后背传来才惊醒过神。
好疼,好难受,也好委屈,特别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仿佛憋着鼓劲,他就是不动不躲不出声,眼里的泪花一次次的被硬憋回去,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被一个温暖的胸膛纳进怀里,身上不停落下的责打停止了,他的眼泪却反而一瞬间失去控制般滑落下来!
院门边的陆方总算松了口气,自把人打走之后他就有些不好的预感,让人分了三路去寻家里的三位男主人,如今见陆金留赶回来也算是大功告成,默默的把院门合上守好,家事还是家里了的好!
陆金留牢牢抓住鸡毛掸子一头,抿直嘴角,不悦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赵梅淑扯了扯一头,见陆金留抓得紧索性放开了手,“你不知道,这孩子越大越不像样!”
陆金留随手把掸子扔在地上,垂下眼帘淡声道:“家里的事我已经听陆安说了!娘,你不该打瑾儿的!”
语毕也不看赵梅淑,仿佛抱孩子似的一手托起柳晗瑾大腿,一手牢牢护在他后颈一路向着主卧走去!
这是陆金留第一次对着赵梅淑甩脸,他是真的生气了!
从进了院门入眼的那一刹那便见他的瑾儿被打得身体本能的瑟缩,眼里都是要掉不掉的泪珠子,下唇咬得发白,皱着的小脸上满是隐忍,那么委屈又那么坚强......
疼在他身上仿佛也牵扯着他的心,陆金留是真的心疼坏了,何况他更明白柳晗瑾之所以那么做的原因,无非是他的瑾儿也心疼他,不想他受委屈,更讨厌让他受委屈的人和事!
这让他如何不心疼,又如何还能摆出个好脸色!
第100章 坦白
陆金留把人抱回房,门关上那一刻,柳晗瑾终于忍不住抱住他的脖子哭出声来。陆金留小心的把人放在床上,哄道:“瑾儿乖,不哭,哪里疼让我看看!”
柳晗瑾委屈的哭着抱住陆金留不撒手,不配合的粘着他。
陆金留小心的扶住他双肩,急道:“瑾儿最乖了,听话,先放开让我看看!”
然而柳晗瑾仍然不依不饶的攥着陆金留,脑袋使劲在他颈窝里蹭,呜呜咽咽说什么也不肯抬头,不肯离开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