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和梁家没关系了, 不管梁家多难, 多惨, 她都不会动容, 连唏嘘都不会了。
那?个家伤她辱她太深, 她不会再凑上?去,去给人做梯子,走路子, 当牛做马。她过去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她不欠他们什么?。
她展开第二张信纸看?完了,面上?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
第三封信她没继续看?。将桌上?这一叠信纸和帖子推得远些,淡淡抬起?头来,“替我烧了吧。”
明太太握住她手,“阿筝,是不是叫你想起?不开心的那?些事了?”
林氏亲把东西?捡了下?去,投在炭盆里烧成了灰。
明筝摇摇头,微笑?道:“免着娘瞧见添堵,下?回她再来,告诉她,别?强求了。我不会见她,连一个字也不会与她说。为他们,过去八年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安如雪的陷害,梁霄对其的纵容,梁芷薇的恩将仇报……如果以前只?是为着生活中的琐事失望难过,那?么?现在就只?觉得可笑?。
她余下?的每一天都要幸福的过下?去,那?么?宝贵的时光,为什么?还要填在梁家这口泥潭里?
明太太连连点头,“你说的是。咱们又不欠他们,她这样咄咄逼人,哪里存了好心?不过……”
明筝知道她忌讳陆筠,闹起?来,过去的夫家来纠缠,生怕陆筠多想,以为她和他们还有?什么?牵连。
明筝想到他,心里就品出一丝甜,眉头舒开,挽住母亲的手臂枕在明太太肩上?,“不会的,娘您不用怕,他是个讲道理的人。”
林氏掩嘴笑?道:“瞧咱们阿筝的神色,就知道小两口感情很好。从进屋起?就带着笑?,一脸的喜气,可见侯爷回来,咱们阿筝是真高兴呢。”
说得明筝有?点儿不自在,她一向?正经,不大乱开玩笑?,当着长辈的面被这样打趣,一时觉着有?点窘,话音才落,就听外头一道男声,“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跟我也说说?”
抬眼就见明轸笑?嘻嘻走进来,身边跟着葛氏。两人牵着手,帘子掀开葛氏才慌忙把明轸的手甩开了,惹得屋里都望着他们笑?。
林氏道:“正说着侯爷回来,大伙儿都高兴呢,轸哥儿来了百景阁,爹跟大爷在陪侯爷说话儿吗?”
明轸虚扶着葛氏小心落座,才走到炕前抓了一把案上?摆着的果点,边朝嘴里塞,边苦着脸抱怨,“爹跟侯爷俩,一个比一个脸板得难看?,俩闷性子凑一块儿,只?苦了陪在旁的大哥。爹的脾气您也知道,侯爷说起?西?北十?城的战况,爹就感叹权力倾轧苦了百姓,这话叫人怎么?接?爹抨击时事,说那?些个权臣一个个吃着爵禄不干事,就差直言天子罪过,侯爷可是皇上?外甥。我瞧气氛不对头,忙从里头溜了出来。还是娘这儿好,有?吃有?喝,还能陪嫂子三姐你们说话儿。”
他转头递块软糯糯的点心给葛氏,“你尝尝这个,好吃。”
明太太笑?道:“是你三姐带过来的,宫里赏的雪糍丸子。”
又回身跟明筝抱怨,“你爹这些日?子担心得睡不着,这人最是嘴硬,你知道的,当着侯爷,又不肯说个好听的,脸拉得老长,——你别?怪他。”
明筝又怎么?会不理解父亲的用心。陆筠身份比他高,手里有?兵权,是个跺跺脚能叫四九城抖三抖的人物,明家再是底蕴在,家世?也比不过他去,可明思海不愿叫他觉着,仗着势就能随意对待他闺女。
“我知道的,爹为侯爷暗中筹谋那?些事,我与侯爷说了,侯爷很是感激。今儿来家,还是侯爷提的。”
几人说了会儿话,话题转到了明菀的婚事上?头,明太太道:“过了年就要进门儿,日?子早定好的,只?是那?大奶奶忽然有?了,大夫瞧过,说怀的是俩,身子日?渐沉重,不能理事,等到婚期,刚好离产期不远,生了下?来,不免又调理身子,又是小一年儿,怕是莞儿一进门,就要替她嫂子接管着家里。这些日?子没进宫,拘在我身边儿学瞧账本。”
明筝讶然:“我记着那?家的奶奶,前年刚生过个闺女,这么?快?”
她不过一句寻常感叹,明太太就多了心,沉下?面容抚了抚她的手,“三丫头,你别?急,这不就是缘分?没到么?,咱们原先瞧了多少大夫,可没一个说你是怀不了的,体寒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注意着温补总能好的。”
明筝被说的脸通红,抬眼瞥了眼明轸和葛氏,低声道:“娘,您别?说了,我没想这个。就是觉着六妹这个夫家,人丁挺旺的……”
“太太,姑奶奶,大爷吩咐,说前头可以开席了。”侍婢适时打断了他们说话,这话题才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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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吃了顿团圆饭,回程车里,明筝想了想,把梁芷萦寻她的事说了。
“我一直有?句话,没敢问侯爷。”
陆筠攥着她的手,用掌心替她暖着冰凉的指尖。
“梁家四姑娘……在侯爷手上?吧?如今她怎样了?梁家找了半年,一直找不见人,梁芷萦来求我,多半就是为着这件事吧?”
陆筠抬眼望着她,眸子幽深不见底,叫人瞧不出那?里头蕴着什么?样的情绪。
“是。”
他承认了。
“你想要我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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