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妍和皇帝相互风流一段春风后,自己是娇弱袅袅不堪征讨。皇帝虽然青春年少,自己精水未泄却也全无心急难耐之意,只笑着唤人把她送了回去。第二天珠宝、首饰、绸缎之类的赏赐自是不用说,是一件一件、一条一条,一桩一桩的接连而来。她赐住的地方乃是后园里规格样式顶好的那间椒房殿,离皇帝的寝殿不过几步之遥,是为君恩深厚。那些子赏赐下来,这四进四出的椒房殿都快是摆不下去了。
又过了几日,待闵妍从那阵头昏脑热中清醒过来后,便有几位教养嬷嬷过来教习她宫中规矩。闵妍始以为这所谓宫规无非便是如自己电视所见那般,先是仪态行为,如那些“行不漏足、笑不露齿,食不言、寝不语。”之类常为人熟知的规矩,再不然便是尊卑上下之森严礼仪,譬如那下位给上位的晨昏定省,又而或是谦恭和顺,接上以敬,待下以礼。
闵妍本想着这些规矩虽是繁琐难熬,但自己却非比是从一个秀女慢慢往上爬的清冷寂寞,一开始便是中宫之尊,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之在,也不必看多少人的脸色过活。在宫里唯一要做好之事只是在皇帝淫玩自己时曲意逢迎,挺胸抬臀放松身子便是。
她幼时便有母亲在耳畔熏陶以夫为尊的封建思想,长大后所见之人所见之事都让她觉得母亲说的似乎有什么不对,可毕竟耳濡目染,潜移默化的十几余年,此等思想便是根深蒂固,很难再去改掉了。因而眼下知晓自己可能的命运虽然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却也并非太过难受。
但闵妍很快就发现,这所谓的宫规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在这个孪生位面的地球上,平绿民主共和国统一了全球。东方与西方的思想实现了另一个位面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大一统,却非常诡异的衍生出了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奇怪理念。所有的女性,都要被各式各样的方式束缚起来,以表现出一种柔弱无助的娇怜模样。在人们的理念中,女性需要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依赖于男人,并且只能体现出其最本质的意义。越是娇弱无助的女性,越会被人称颂赞扬,甚至还要立碑撰文夸赞。而那些蛮横、桀骜不驯的女子则会收到天下人的口诛笔伐,从而被迫收敛自己的性子,慢慢变得柔顺驯服起来。ΡΘ一㈧ΚΚ.COM(po18kk.com)
总的来说这与中国古代的男尊女卑的社会现状有不少的相似之处,却又有着很多的不同之处。在中国古代的深宅大院内,除了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外所有的妾室本质上而言只是男人的货物,男人对其享有一切的处置权。但在这个共和国内,男性对于女性并不会动辄打骂甚至发卖出去,而又有着现代社会所特有的尊重和宠爱。但区别在于,女性必须严格地被限制在锁死的束缚之中。如果一个女人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束缚,欢快轻佻地在路上行走,那么她所做行为的严重性大抵上可以相当于在中国古代女子露足赤臂一般不为人所容忍,是要受到严重惩戒的。
“唔——”
闵妍从睡梦中醒来,本能地想要舒展活动自己的身体,却恍然醒悟过来自己现在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眼前还是一片朦胧,并非是她的视力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一块布满了精美花纹的纱布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的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只有瞳孔上方的两个小圆点稍微清楚一些,只能隐隐地看见一个娇小的人影朝她走来,尽管看得不太真切,闵妍还是能够清楚的感知到那是雨寒的身影。在这几个月里,她每天醒来第一次看见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兼侍女雨寒。以至于现在只消听其脚步便知是何人。
“呜呜呜”她的小嘴在口中花的禁锢下发出微不可查的呻吟声,它的原身应该是维多利亚时代中世纪淑女所必须在口腔里佩戴的口塞。本意是为了限制女人喋喋不休的说教交谈,避免她们成为一个为人不喜的长舌妇。后来东西合璧之后,东方古典哲学与西方冰冷的器物发生了激烈的碰撞与交锋,最后诞生出来了美观与实用并存的口中花。
它既可以限制女人说话的能力,又可以根据主人的需求爱好选择不同的花色图案来搭配,一经推出便受到了广大家庭的喜爱。而作为天下女子的典范,闵妍在入主椒房殿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寝殿里收藏有几千多种不同样式图案的口中花。并且由于这一重身份的限制,闵妍必须时时刻刻都佩戴口中花,除了某些必要的情况以外是不能摘下的。
她的双手被死死地限制在一只精美并且残忍的纯白色单手套里面,并且反束在背后。紧窄狭长的单手套前端让她的双手被迫合十,手心贴近,手指伸长,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动弹的余地。这是一种名为反向祈祷的束缚方式,哪怕是地球上久负盛名的M都难以做到这一点。但作为共和国的皇后,反向祈祷这是她的必修课。闵妍仍然能够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反向祈祷之后自己手臂根部传来的那阵剧痛,仿佛整个手臂都已经不属于自己。
单手套手腕部有一道白色的系带,如同天使一般纯洁,却时时刻刻都紧紧地束缚住她的手腕,最后在僵直的腕部上方还留了一个可爱的白色蝴蝶结。单手套比她想象的还要长,一直延伸束缚上去,直到手臂根部几指处才停下。上部如同手腕处一般狭窄紧致,一如单手套的名字般以一只手套的宽度强制地套上两只手,强迫闵妍的双肘和前臂都死死地压在一起,两只手臂恍若合二为一,只有根部的两小截藕臂证明这原是一对儿来着。若是从前面看去,闵妍整个人仿佛没有了手臂一般,看不出一点玉臂的踪迹来,就好像是她出生起就没有手臂一样。
在长达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她每天都趴在一张专门用来宫妃进行反向祈祷训练的白色丝绸床上,手腕被固定在肘部上方的绳索和环绑在一起,而连接两个肘环的链条的长度逐渐减小,直到它们碰到她的手指,接着稳稳地在脖子的后部系紧。那种疼痛不是撕心裂肺,而像是拿着一把钝刀子割肉一般,整条手臂好像要粉碎成千千万万块。
在手指尖端与颈环的连接处是固定有一个漂亮的金色戒指,上面镌刻着一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大圣天和仁厚雍庄皇帝。以地球古代礼制来讲,庙号很少在皇帝生前取,即使取了也几乎不会拿来用。但异域自有异域的规矩,总而言之是并不是一行简单的小字,而更加象征着她已经几乎彻彻底底地完全属于这个男人。她不再是一个母亲的女儿,不再是某个大学的学生,而是属于这个男人。
正如那几个嬷嬷经常说的那样,这是痛苦的,但却是光荣的。这是羞辱的,但却也是尊贵的。她的手臂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保持最完美的反向祈祷姿势,白天有白天专用的紫荆花单手套,晚上有晚上所用的白色单手套,晚上的要稍微比白天的松一点,却也不足以让女孩活动任何一根手指。这既是一种保持皇后端庄优雅、雍容华贵气质的必要手段,又好像是给天下最尊贵的那个男人时时刻刻祈祷的某种仪式。
紧紧的束缚,纤细而优雅,无助与依赖,这便是单手套存在的意义。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死去几百年的欧洲封建贵族礼仪,终于在另一个位面的同一个地方死灰复燃了。
雨寒熟练地解开闵妍手上的单手套,小手轻轻地在上面拍打着,拍散可能在手臂里被禁锢了一整天的血液。那种每天早晨都会传来的熟悉的刺痛感一点点加强,闵妍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她从手上越来越细微的麻木感知道自己再一次恢复了对手臂短暂的使用权。
即使在这几个月里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闵妍还是忍不住慢慢抬起手臂,如获新生般挥舞起来。这些在过去日子的如此平常的举动,在共和国的宫殿里却是珍贵异常。
雨寒把她耳朵里的耳塞取下,跪坐在她面前说话,“殿下,您终于快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后了。这些天奴婢看的出来,殿下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甚至还有些反感这样严格的束缚。奴婢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奴婢想劝慰殿下的是这样做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在天元第叁年之前,后宫亦或是深宅大院这类女子群居之处被人誉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邪恶之地,是任何人来了都想走的地方。里面的每一个女人都是男主人从全国各地收集而来的,她们的确非常美丽,足以让世上所有的光彩在她们面前黯然失色。但那时的男人普通采取一种金屋藏娇的想法,女人不能出门,也不能做事,她们整天无所事事,有的郁郁而终,像一只被豢养的金丝雀。而有的则是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开始相互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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