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如今只有走在麻大人身边,才能得旁的衙门的人一两分好脸色。”
“可气的是,麻大人在这边为她尽力周旋,她倒躲起来了。”
“咱们这次真是被二公主害苦了,从前咱们户部的人去哪处不被人捧着,可如今,唉,我和礼部的张大人同是正四品的官职,按品级能分十间住房,人家的宅子坐北朝南,里头一应器具起码有八成新,若不讲究,立时就能搬进去住,我的,唉,我昨个儿回去,我夫人正吩咐管事找人修补屋顶和大门。”
众人皆是一怔,沉默半晌,突然有人想到了更要紧的问题,“年底,咱们的考核……”
吏部估计不会让他们好过。
户部众人一阵沉默,心头对冷星的不满更浓了。
“爷,户部这事,您看咱们……”
大阿哥摩挲着下巴,想了又想,还是摇头道:“乌西哈这么容易就栽了?还是钱的事,爷这心里总有些不敢信,再看看,别着急出手。”
户部尚书的职是要紧,可再要紧,现在也是乌西哈的东西,乌西哈的东西只能等着她自己送了扔了让了,要争要抢,就得慎重了再慎重。
毓秀宫里,太子一派的人也盯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
太子沉吟片刻,沉稳的吩咐道:“再等等,才不过两日,或许后头有翻转,事情发生当日就有御史上折子,汗阿玛若有心处置早就处置了。”
太子想了想,又道:“汗阿玛一直希望本宫和二姐感情和睦,如今户部刚出了纰漏,本宫就落井下石,汗阿玛只怕会不喜,到时候人咱们得罪了,便宜却被老大捡了去。”
太子和大阿哥一系又等了五日,可能这次还真是智者千虑有了一失,还是没能等来反转,黄金和白银的上涨的速度虽然缓了些,整体却还是呈现增长的趋势。
倒是等来了冷星赞助的,其纨绔好友们即将在各地举办选美比赛,头名奖励一百万元,第二名奖励五十万元,第三名奖励十万元的风月消息。
这样大手笔的撒钱,不是擎等着新币的价值往下跌吗。
“大贝勒!”
“太子!”
两派的臣僚都有些等不急了。
“再等等。”大阿哥咬牙道,自小到大,他从没见乌西哈吃亏过,多少次自己以为她要倒霉了,最后倒霉的都是别人。
“就算真要做什么,也等太子先出手后再说。”大阿哥有了主意,这样,乌西哈要记恨要报复,也会先冲着太子去,他在后头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太子沉吟良久,吩咐道:“等老大有了动作,咱们再动。”
太子和大阿哥虽不约而同的都决定按兵不动,但事实上,却不是谁都能稳住,尤其是利益的最相关者,户部众人。
不说奖赏,只差事办砸了,可是要追责问罪的。
“大人,咱们……”
徐元文抬手打断他的话,“早在二公主将右侍郎的职务交给咱们的时候,咱们就和二公主绑到了一块,这会儿想脱清关系,只会里外不是人。”
席勒纳如今也是同样的处境,包括中央银行里,因冷星组建新衙门而被扩招调动来的新科进士们,虽说差事办砸了,可有知遇、提拔之恩在前头,这会抹掉不认,不知感恩的人几个敢用?
所以虽说外头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户部和中央银行却还是照常运转着。
但也不是人人都如此坚定,事情最后,还是由几个中央银行属官联名的请罪折子闹大了,也定了冷星的罪。
“如今白银和新币的比率已经涨到了一两银子一百二十一元八角,新币价值暴跌,奴才办事不力,有负圣恩。”
众大臣低着头,神色莫名。
一个听人吩咐的六品属官有什么圣恩可负,这事办成如今这样,不全是二公主的罪过么。
御史们出列弹劾参奏。
这是一个冷星缺席的大朝会,不待康熙说话表态,麻尔图又跌跪出来替冷星求情道:“皇上,二公主年纪小,又管着宗人府、学会和户部三处,有疏忽纰漏也是难免,还请皇上看在二公主身兼数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从轻发落。”
大阿哥嘴角抽了抽,这情求得真是耐人寻味,苦劳?在一个乌西哈告假的大朝会上说乌西哈的苦劳。
太子低垂着眉眼,这还不是普通的告假,上月二姐便常常往学会跑,到了月底更是说研究有了新进展,直接跑到了星星岛上去,所以二姐不是只缺席了这一次朝会,而是已经请休了半个月。
细数二姐做户部尚书的这一个半月,好似前一个月迟到早退告假轮着来,后半个月全是休假。
苦劳……
果不其然,麻尔图话音刚落,便有御史弹劾冷星玩忽职守。
这一回还真有那么一点墙倒众人推的架势,一下子弹劾冷星什么的都有。
有参星徽证券趁机敛财的,有参冷星身为宗人不负管教宗室子弟之责,反而带着宗室子弟们斗鸡走狗的,还有说冷星那选美比赛不禁男女,是荒淫取乐之行径的。
虽然也有席勒纳之流坚持说冷星绝没有怠慢政务,但此番弹劾浩浩荡荡,风簇浪汹,不知道牵扯进去多少势力多少人,将替冷星说话的人完全淹没在了里头。
总之,看这势头,除了户部尚书外,是想把冷星身上的宗人和学会会长的名头也一并抹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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