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和尚,难不成是个佛修?
一个佛修,为什么偷偷摸摸进到她房间?为什么乖乖由她捅?为什么不说话?
太多的疑问,又摸不准对方的来历,乔寒停住脚步。
她调转伞剑,用伞尖戳了下和尚。
对方微垂眼皮,看了眼伞剑,旋即抬起眸子又盯着乔寒,目光深邃。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我房里?”
乔寒提了三个问题,和尚一句也不答,只定定地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的样子刻进眼里。
被这种目光看得不舒服,乔寒试探性往前走了一步。
见她接近,和尚不复之前的森冷,像被惹到的猫科动物,目眦欲裂,眼尾染了胭脂般红艳。
识海里,小白摇头摆尾,急忙将庞大的怒意转化为灵气。
“元始天尊在上,这人什么来头,发起怒来比当年脾气最坏的空空道人还凶狠。”
对方之前不说话,其实是全神贯注防备她靠近?乔寒顿住脚步,若有所思。
看着和尚身上汩汩流血的伤口,乔寒想了一下,拿出刚炼好的疗伤丹。
她不是圣母心想救人,而是想弄清和尚的底细,所以他得活着。
看到黑乎乎的丹药,和尚面上怒色更重,生怕乔寒再过来,不得已低吼:“滚开!”
很好,不是哑巴。探出些东西,乔寒有了信心。
全然不理要炸毛的和尚,她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过去。
“站住!”
“别过来!”
“我杀了你!”
和尚怒吼的声音铿锵如玉石,一点也不像身负重伤之人。要不是察觉到他的身体一直在轻微的打颤,伤口血流如注,乔寒还以为自己那十剑捅得不是他。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出现在我房里?”乔寒边走边问。
她吃定和尚不能动,而且极不喜欢她靠近,故以此逼迫他交代。
距离越来越近,和尚的脸色比染了血的袈裟还难看。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我房里?”
终于,在两人间的距离不足七步的时候,和尚妥协了。
多年以后,虚云站在相思海层层叠叠的梦花丛里,打死也没想到他向乔寒妥协的这个遥远夜晚,会是一生中最珍贵的回忆。
“虚云。”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一向处变不惊的乔寒猛然睁大眼睛,虚云?那个结尾被主角干掉的大反派?他不是爱慕小师妹吗?为何出现在她房间里?
等等,乔寒忽然想起一件事。
根据原主的记忆,当今修真界正道有剑宗、逍遥谷、丹云门、多宝阁、天禅寺这五大宗门。其中天禅寺常年隐居苦修,不见踪迹,唯有一分支曰密云宗,于南境建七七四十九间佛寺,修佛参禅,神秘非常。
密云宗有一圣子,天生佛心,三岁始闻道,当即入炼气境,不到十年筑基,听闻他今年也二十,即将迈入金丹。
这个虚云显然是佛修,又是未来最厉害的大反派,不排除他就是密云宗的圣子。
问题是——
“圣子,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被乔寒道破身份,虚云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似乎早就猜到了。反而听到她的问题后,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似讽刺乔寒明知故问。
“少装蒜。”他冷冷地道:“不管外面怎么传,我不会双修之术。”
“你可以杀了我,但休想碰我一下。”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乔寒莫名觉得他们两人的角色有点反。这么贞洁烈女的台词,应该是她的吧。
将虚云的话又想了一遍,乔寒若有所悟。
如果没猜错,神神秘秘的密云宗修得应该是欢喜禅,阴阳和合的那种。而虚云身为圣子,自然被认为是个中翘楚,能通过欢喜禅将修为渡来渡去,类似炉鼎,但比炉鼎高级些。
所以对修为尽失的乔寒而言,虚云就是最好的“补药”。
问题是,乔寒有小白转化灵气,真得不需要这一剂“宁死不躺”“守身如玉”的补药。
“我不会碰你。”
对于乔寒的保证,虚云并不相信,但神情松了一些。
见他脸色白得像纸,乔寒斟酌道:“房里突然有人,还有魔气,我以为你是妖魔,这才攻击你。”
“在你报上名号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更没有觊觎你得”原本想说身子,话到嘴边乔寒改成了“你的修为。”
虚云目露怀疑,乔寒补了一句:“信不信由你。”
见虚云仍旧警戒,乔寒知道他不信,也不多解释,径直说下去。
“这里是丹云门,我是丹云门大师姐乔寒。”
“我不知道你怎么到我房里来的,但你不能死在我屋里。”
“这是一颗疗伤丹。”
乔寒拿出丹药,放在伞剑上,伸到虚云面前。
鼻间飘着疗伤丹的药香,虚云垂眸,看着指节大小、平平无奇的棕色药丸。
尽管每日都被关在寺中,他还是知道些外面的事。
丹云门,修真界最擅长炼丹的门派。
丹云门大师姐,修真天才,不如他。
相信一个不如他的人?
嗤。
心中冷笑,虚云张口道:“不需要”
说时迟那时快,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原本在伞剑上的丹药被巧劲儿一弹,入了他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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