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就是喜欢他恨死她却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今日你晚了,错过了讲道,该罚。”
“将《参同契》抄写一千遍,明日交上来。”
“若明日你还晚到,抄写两千遍,后日则是四千遍。”
隔天,乔寒还没起来,虚云便离开寒辰殿,翻越重重山岭,来到讲道堂外。
等讲道堂开门,他第一个进去。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天虚云都是第一个到达讲道堂的人。
很快,丹云门便开始流传,新来的小师弟勤奋又好学。
非常喜欢勤奋好学弟子的五师叔北岩,特意守在讲道堂外观察了三天,见虚云果真如传言中一般日日第一个到达,他十分欣赏。
得知密云宗满门被灭,虚云身无长物,连件像样的代步法器都没有,五师叔破例在派事坊给虚云挂名号,让仅入门一月,只是普通弟子的他,也和其他资深弟子一样,可接取任务,赚取灵石。
只是五师叔没有想到,他这边才给虚云挂上职,那边就有人指定要虚云接任务。
指定任务的不是别人,正是丹云门大师姐,乔寒。
她给虚云指派的任务是——采到寒灵芝。
第9章 “别碰他。”
春末的山上依旧冷,尤其到了晚间,更加寒冷冻人。夜半时分,寒辰殿的长廊,在蒲团上打坐的虚云忽然睁开眼。
夜里这么冷,汗水却从他的额头一串一串往外冒。斗大的热汗珠遇冷化成了白雾,打湿如墨的眉与长而翘的眼睫。热潮将虚云如玉的肌肤染成胭红,他体内原本运行顺畅的灵气通通停滞,浑身气力快速流失。片刻,他倒在蒲团边,牙关紧咬,面色痛苦,像婴儿一样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又发作了,烈火焚身,不能动弹的虚云,心中充满绝望。丹田损毁灵根变异都去不了密宗媚毒,岂不是说他永远摆脱不了需要双修的厄运。
“吱呀”一声,内寝殿门打开。
乔寒左手伞剑,右手法诀,隔着宽阔的院子,警惕地看向长廊。
入目所及,一团瘦弱的身影剧烈颤抖。寂静的夜里,乔寒依稀听到低而急促的喘息。
寒辰殿忽然飘起香气,浓烈甜暖,犹若百花盛放。一瞬间,冰冷道宫仿佛变成了温暖的花房,绵柔甜香,无端叫人筋酥骨软。
意识到有异,乔寒马上屏住呼吸,可是甜甜暖暖的气息却无孔不入,一直钻进她心里。鬼使神差地,乔寒抬起脚步,走向虚云。
人刚到长廊外,识海里的小白送出一大股清凉的灵气,乔寒的灵台恢复清明。
“别碰他别碰他。”小白急急摆动鱼尾,撅起的鱼嘴指向地上的虚云:“他身上的恶意比上回要杀你还浓重。”
闻言,乔寒赶紧后退,伞剑挡在身前。
与此同时背对她的虚云松开腹部的手掌,心头杀意淡了一点。
她若过来,他不介意再自毁一次,即便杀不了她也无所谓,即便这次会彻底死掉也无所谓,绝对不能在毒发的时候被她碰了,露出丑态。
识海里,乔寒询问小白,知不知道虚云这是怎么了。
见多识广的小白翻了翻记忆,不确定地回答道:“曾有传闻,修佛者若要悟道,须充分体会七情六欲,所以他们有一些秘药,让人一直受那种苦,直到飞升。”
七情六欲之苦,那不就是......联想到欢喜禅,还有那股惑人的甜腻香气,乔寒隐约明白了。
难怪虚云十分排斥别人靠近,尤其是女子,原来是自带媚毒,随时有失.身危险。
说不定这会儿他就觉得她想趁人之危,毁他清白,抢他修为。
总是受这种毒折磨,这算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但世界上可怜的人那么多,也没见个个要杀人啊。
乔寒反转伞剑,灌注灵力,一伞打在虚云已经长出些许黑色短发的后脑勺上。
尽管有所防备,可虚云打死没想到乔寒会拿伞敲他脑袋,顿时脑子里“嗡”地一声,眼前直冒星星,连八爪挠心的痒感都不明显了。
居然没晕?乔寒握着灵力遍布的伞柄,“哐哐哐”又抽了虚云三下,把他后脑勺都敲肿了,才成功把人敲昏。
昏过去的虚云不再蜷缩成一团,松开的四肢像软面条,趴伏在地。
乔寒怕他是装的,试探性地拿伞剑戳戳他。
没反应,很好。
她摸出乾坤袋,在自己炼过的丹药里找了下,拿出一枚益神丸,一枚敛息丹。
再用伞剑戳戳虚云肿大的脑袋,仍然没反应,乔寒放心地把人翻过来,捏住虚云的下巴。
指尖的温度热烫得惊人,乔寒忍住甩手的冲动,把丹药塞进虚云嘴里。
益神丸能保护神识,她只想把人打晕,别大半夜作妖,并不想把虚云打成智障。敛息丸则是为了掩去他身上的香气,否则引来别人,她的寒辰殿就不得安宁。
至于是否把虚云的情况禀告给师尊,乔寒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行。
到寒辰殿一个多月,虚云头一次表现出毒发。除了看到发烧、流汗、瞎抽抽,乔寒对媚毒的机制并不了解,万一说了却查不出,岂不是白搭。再说了,师尊也未必信她。所以把这事告诉别人,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反倒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喂了药,为了稳妥,乔寒又敲了虚云两下,回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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