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百名弟子傻呆呆地看天,黎明前的天空特别黑,他们心里都有一个疑问:所以小师妹大半夜敲丧钟是耍他们玩呢?
在竹瑶的带领下,白微、乔寒和五师叔北岩一行人来到陷阱地。
一到地方,北岩忍不住赞了句:“虚云这弟子着实聪明,瞧瞧这地儿布置的,安静、阴湿、富含灵气,都是寒灵芝喜欢的,没准真能让他捉到寒灵芝。”
“捉到了。”此时,崖边的白微指着冰冻滑溜的断缝,肯定道:“他就是因为寒灵芝坠崖的。”
真是因为寒灵芝,竹瑶心里一松,故意嘟囔:“要不是大师姐,小师弟也不会坠崖。”
她的声音虽然小,但白微离她最近,自然听到了。
本就心有不喜,于是白微看向乔寒,神情虽没什么变化,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指责。
“你身为大师姐,就算想给底下的弟子们锻炼的机会,也该有个度。”
面对白微的责问,乔寒好整以暇地反问:“那么师尊的偏心有个度吗?”
“你什么意思?”白微恼怒。
顶着汹涌的恶意,乔寒不卑不亢地道:
“小师妹一个普通弟子,大半夜敲丧钟,让整个门派陪着折腾,这不叫没有度。”
“她无缘无故跟踪小师弟,口口声声说小师弟死得好惨,却连尸体都没有收,这不叫没有度。”
“现在小师弟生死未卜,她不急着寻人,却一直把矛头对准我这个大师姐,三番两次挑拨,这不叫没有度。”
乔寒看着白微,在后者躲闪的目光中,不喜不悲地问:“是不是在师尊的心里,小师妹做什么都是有度,而我这个大师姐做什么都是没有度?”
被说中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心思,白微一时张口结舌,竟说不出话来。
冷风嗖嗖,场面陷入僵硬。
识海里,小白忽然“咦”了一声,对乔寒说:“附近有股特别浓的恶意,不是眼前这些人,是小疯子的。”
乔寒知道小白口中的“小疯子”是指虚云,恶意就在附近,说明他人就在附近,指不定就在崖底骂她呢。
骂不骂的乔寒不在乎,但虚云手里有她要的寒灵芝,只有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就要失效了。
乔寒跟五师叔商量到悬崖底下去找人。
眼睁睁地看着乔寒摆着大师姐的威风,白微也不阻止,竹瑶哪里忍得住。
“这么黑,悬崖下那么危险,难道大师姐一点也不顾忌普通弟子的性命吗?”然后,竹瑶一脸悲壮地道:“我已经炼气中后期了,比他们修为高,要去也是我去!”
对竹瑶的圣母言辞,其他人或许感激,但乔寒只觉得有病。
不顾白微在场,她冷着脸教训道:“你耳聋吗?我让师弟们三人一组,我和五师叔在附近照应,不比你一个人有用?”
“做什么事没危险?但人多力量大。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添乱的?”
“要么闭上嘴找人,要么老老实实回去,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师妹。”
被乔寒的冷言冷语镇住,竹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见状,白微欲开口。
乔寒抢先道:“我知道师尊你想说什么,又觉得我这个大师姐德不配位了吧。”
白微面露尴尬,很想说不是,但乔寒并没有给他机会。
“既然这样,我当着大家的面发个誓。若寻不着小师弟,大师姐之位我立马让给小师妹,自罚去水牢给小师弟赎罪。”
在场除了乔寒,没人知道虚云这会儿活得好好的,大家一听誓言,纷纷倒吸冷气。
大师姐平时多冷漠的一个人啊,这下又是让位又是自罚,这是为什么啊?气狠了吗?
也是,师尊这心偏的,他们都看不下去了。
然而看着乔寒一如既往平静的脸色,众人又觉得她似乎没有生气,一时间竟没人能摸清她的想法。
其实乔寒想得十分简单,她只想让竹瑶闭嘴,所有人赶紧找人,她好拿回寒灵芝。
见众人都不说话,乔寒道:“可以去找人了吗?师尊。”
被乔寒一声“师尊”叫得脸都快绿了,白微不愿别人说他偏心,又不愿听凭乔寒指挥,他咬牙道:
“好。若虚云有事,你就信守誓言,让出丹云门大师姐之位。若他没事,”白微看了眼泪汪汪的竹瑶,狠狠心说:“若虚云没事,阿瑶几番冒犯你,罚去水牢思过一个月。”
说完,不等任何人说话,白微疲倦地挥手:“都去找人。”
众弟子都不敢吱声,就连北岩也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和乔寒一起带着人到悬崖底下去搜寻。
悬崖顶上只剩竹瑶和白微,竹瑶拉拉白微的衣袖,后者毫不留情地甩开,丢下一句“你就留在这里”便祭出法器,飞下悬崖。
空荡荡,漆黑冰冷的悬崖边,竹瑶瘫坐在地,呜呜哭泣。此时此刻,她心里唯一的想法是:小师弟千万别活着。
若是丹云门的弟子们知道竹瑶的想法,不知道还会不会觉得他们的小师妹纯真善良。
就在众人努力找人的时候,他们的寻找目标人物也没闲着。
金字入眸,虚云痛晕过去,不到片刻便又痛醒过来。痛点集中在眼睛上,他干脆伸出手指,打算挖掉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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