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帝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奏折,心中更加的烦乱了:朕哪里又能休息呢,每日都有许多事情要朕操劳。这几年深感身体不如从前,多亏了太子和内阁在一旁协助。
谢嘉语知道这个问题是个雷区,不好回答。虽然他们是亲密的表姐弟,然而,有些问题还是不能直言。在她看来,皇上表弟明明可以放权,让太子去忙活。然而,想到几十年前的夺嫡事件,谢嘉语就说不出来这种话。
精明能干如舅舅,不是一样忌惮长大了的太子及众多皇子么?
想了想之后,谢嘉语道:太子是个好孩子,内阁的阁老们在民间的风评也不差,还是表弟会教育孩子会选拔人才。
这话承德帝爱听,这些也是他得意之处。虽然他没多少本事,但看人的眼光还算不差。纵使内阁中有些人如今有些小心思,但并未太大的错处。
太子也非常的有分寸,不会结党营私,也不会越权。
不过,这些政事,他不想让表姐跟着一起烦忧,遂转移话题:对了,表姐此次辽东之行有何有趣的见闻?
承德帝提起来的这个话题谢嘉语非常的喜欢,于是滔滔不绝的道:太多了。辽东虽然跟咱们京城同属北方,然而那边的风土人情跟咱们这边却大有不同
谢嘉语坐在那里说,承德帝就笑着应着,时不时的点评几句。
最后,想到在辽东发生的最重要的那件事情,谢嘉语道:对了,还要感谢表弟,那日我去青楼逛着玩儿,差点就被人给打了,还好表弟知会过辽东知府,要不然啊,还不得被那人打得鼻青脸肿啊。
这事儿承德帝知道,发生事情的当晚,谭子福便写了个折子快马加鞭的递了过来。
你啊,那种地方也敢去,胆子真是太大了!承德帝佯怒道。
谢嘉语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那青楼的妈妈正好是我在船上认识的一位朋友,她就在门口拉着我,盛情难却,是以,便进去瞧了瞧。
承德帝摇着头失笑:朕看吶,是表姐自己想去青楼了吧。
被戳中心事,谢嘉语脸色微红,抬起头来看了承德帝一眼:难道表弟就不好奇吗,我记得表弟之前也好奇过吧?
承德帝一怔,心想,有吗,他怎么不记得了,那种地方就算去过也不会跟表姐说啊:好像没有吧?
谢嘉语信誓旦旦的道:当然有了,就在几个月前,表弟还曾经说过,那日咱们路过青楼,差点儿就进去了。
承德帝听后有些发愣,这么多年的事情,他随口说出来的话,早就不记得了。但是,那些事情对于他的表姐来说却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所以,还记得。
都是年少不更事,才会好奇。承德帝道。
谢嘉语看着承德帝的脸色,问道:表弟,你后来不会是又去过了吧?
承德帝脸色顿时一僵。
谢嘉语挑了挑眉,不会是被她猜中了吧?
看着谢嘉语充满调侃之色的眼神,承德帝呵呵干笑了几声:这不是好奇么,跟表姐一样。对了,朕听说那个胆敢欺负你的人大有来头?承德帝赶紧转移了话题。
谢嘉语点点头:对。他舅舅是辽东的都指挥使,好像是叫程胜。
说完之后,谢嘉语开始默想,不知道裴之成跟表弟提起来海棠那件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提起来她?想到这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表弟的脸色,她觉得应该是没有说。
只听承德帝道:程胜啊有个那样仗势欺人亲戚的官员,想必也不是什么为民做事的好官。表姐尽管放心,朕一定会为你好好惩治他的!
谢嘉语知道程胜还有其他的罪责,想必也活不了了,于是笑着道:嗯,多谢表弟。
不过呢,提起来这件事情,就难免要说一说谭子福:程胜这人不怎么样,但谭知府倒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前些日子他刚找回来自己的小女儿,不是别人,正是跟我同船的一人,而那姑娘的姨娘便是那青楼的妈妈
谭子福虽然是承德帝安排过去的人,但是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却是不知道的。不过呢,程胜在谭子福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样的事情谭子福竟然没有发现,也算是罪过一件了!
只是,这些事情承德帝自然不会跟谢嘉语讲。此时,他非常感兴趣的问道:哦,还有这样的事情?
接着,谢嘉语便讲了讲船上以及在知府府内的见闻。
说了许久的话之后,谢嘉语知道,承德帝如今非常的忙,便找个借口要告辞了,不过呢,离开之前,状似无意的问道:表弟的太医院里可有擅长解毒之人?
听了这个问题,承德帝却是一怔。解毒?真巧,他最近也正让太医院的人寻求解毒的方子,甚至还给边界上的将军写了一封密折,让他找人去嵘国打探一下有没有解药。
对于裴之成这样的臣子,他非常的满意。有了功劳不邀功,中了毒也不吱声。
表姐可是中毒了?承德帝收敛了心中的思绪紧张的问道。可是,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儿,怎么看谢嘉语都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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