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井修和齐鹤鸣脸色难看,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裴井修甩袖离场,齐鹤鸣跟上,现场只留下杜悟乾和杜楚澜俩人。
“澜澜,你做的很好,”杜悟乾先是夸了杜楚澜,接着话锋一转,“可是这巡视一事,是否太过草率了。”
“祖父,话赶话说到那个地方了,是孙女考虑不周了。”杜楚澜像是才回过神来。
“这倒是也不怪你,”杜悟乾拍了拍杜楚澜的肩膀,“我们事先通通气,让他们收敛点就好,而且也没几个,做的如同这禹州知府般不给百姓活路,这禹州知府当真愚蠢,杀鸡取卵,不留余地。”
其实这地方,很多都是有党派的,有的支持杜悟乾,有的支持齐鹤鸣,每年还会进京送礼。
杜楚澜低头笑了笑。
裴井修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一直到晚上都没出来,盛昌害怕了,于是去请了杜楚澜。
杜楚澜面带不悦的敲了敲裴井修的门,然后走了进去。
随行的宫人们都说,帝后这是不合了。
“如何?”杜楚澜一走进来,裴井修就急着问。
“我已经打点好了,行刑之时,会找俩个死囚,将那俩人给换了!”
杜楚澜边说边坐了下来,裴井修立刻给她到了茶。
“那便好,否则我总是,于心不忍。”裴井修舒了口气。
“陛下,这次的巡视之人,你得好好选,”杜楚澜拉过裴井修的衣袖,“地方知府,大多是杜齐两家的同党,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清扫清扫!”
“那是一定!”裴井修笑着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了杜楚澜的手。
他们中午的争执,其实不过是演戏一场。
刚到禹州的两天,他们忙于封锁消息,抓人。
这一切做的差不多了,俩人合计起了后续。
其实起因不过是那造反为首的俩个人如何处置,杜楚澜和裴井修本就意见相对,一个是杀鸡儆猴,一个是理当补偿。
她们争执到了半夜,谁都有理,谁都没错,那必定难以说服对方,冷战到半夜,俩个人猛地回过了神。
他们有争执,按照杜悟乾和齐鹤鸣的性子,那也是必定会如此的,不如正好借这个机会,将这地方的贪腐治一治。
顺便告诉杜悟乾,杜楚澜和他站在同一边,也安抚安抚因为齐太后和齐沅之事心存疑虑的齐鹤鸣,告诉齐鹤鸣,帝后之间,其实没那么合。
俩人秘见了那俩个早造反的头子,确实老实巴交,想来是走投无路了。
于是杜楚澜退了半步,找两个死囚将那俩人掉了个包,将他们秘密送走,只不过此生都要活在监视中。
裴井修也接受了杜楚澜的建议,俩人最终和解,演了这出戏。
第十三章 危机
那晚,杜楚澜很快从裴井修房间里走了出来,面色不悦。
若桃担心的问如何了,杜楚澜笑着说不是大事,栖雾倒是一直皱着眉。
栖雾和平安,伤好了之后,一直在杜楚澜身边侍奉着。
若桃和栖雾伺候杜楚澜睡下,若桃先下去了,栖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姑姑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他们来的匆忙,玉席什么都是没有的,天气炎热,杜楚澜自己慢悠悠的扇着扇子。
“娘娘,奴婢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栖雾也不避讳,“咱们虽有镇国公在后面撑着,但这后宫中,说到底还是圣宠最重,和陛下,不可搞得如此对立。”
杜楚澜扇扇子的手一停,片刻后笑了,把扇子递给栖雾。
栖雾立刻接了过来,给杜楚澜扇起了扇子。
“姑姑,我不求名,不求利,不求权,更不奢求什么情爱,所以着实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该怕我才是!”
栖雾看着杜楚澜志在必得的笑脸,还是低下头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杜楚澜带着若桃和栖雾就出了门,如今这城东设了个粥棚,杜楚澜闲来无事总是要过来看看。
顺便,让栖雾和若桃去帮帮忙。
这禹州的天,确实比其他地方热得多,空气中是可见的尘土飞扬,人们在太阳底下排着队,为了果腹。
队伍里不乏幼童,天气又热,没一会儿孩子就哇哇直哭,一个哭了,其他的也跟着哭。
热气,尘土,哭声在一片压抑中,让人很是烦躁。
已经有不少人皱起了眉。
杜楚澜没觉得丝毫不耐,只觉得悲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她招了招手,找来了旁边站着的监工。
“你去找些带着官印的纸来,排上序,写明一家几口人,然后让每家只留一个人排着就好了,”杜楚澜吩咐道,“天这么热,这些孩子怎么吃得住。”
“是!”那人连忙点头,下去找纸了。
那人手脚麻利,没半个时辰,就将一切做好了,队伍里多是男人排着队,家里没男人的,就把孩子托给邻居。
杜楚澜就这么站着看着,其他人因为她在,也不敢懈怠,和百姓说话的语气,都柔和的多。
“姐姐,你不累么?”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杜楚澜低头一看,是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他的衣服很旧,但却很干净,想来有个持家有道的母亲。
那监工的人看见有人接近杜楚澜,连忙走了上来想要把孩子带走,杜楚澜朝他摇了摇头,他就又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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