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报仇,为何屠我宗门?”杜楚澜声音像是冰渣子,“你们哪里是什么好人,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什么替天行道?老天是让你们为百姓做实事,不是让你们沉溺于权利斗争,靠着这些天赋,制霸于皇权之上的!”
“我们不曾想要制霸于皇权之上,”那女人厉声反驳,“我们求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个位子,我们该的。”
“别装了,”杜楚澜嗤笑,“你是不想,还是不能?你们有人能看出皇帝的命格么?你们看不出来,所以退而求其次,不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们的命,早就注定了。”
那女人不做声了,杜楚汐瞧着她恼怒的脸,有些瑟缩的往杜楚澜身边靠了靠。
很久,女人才缓过神来。
“如今,倒也不用争这个,”女人安慰自己似的笑了笑,“马上我们的阻碍就要消失了,也要得救了。”
“谁?”杜楚澜眯起了眼睛,接着恍然大悟,“我?”
“没错,”女人挑眉,“先祖曾说,大宁必有动荡,倒是会有一位天命之人来力挽狂澜,啧,老天他总是这样不公平。”
“你们觉得那个人是我?”这事杜楚澜倒是知道,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你出生时,天生异象,”女人打量杜楚澜,“否则你觉得凭什么那老头子带你上天门宗?”
“所以你想杀了我?”杜楚澜恍然大悟,“竟是这个原因。”
“起初,我并没有想杀了你,天命之人,我很好奇,”女人的语气里还带了些惋惜,“可是怪就怪你们咄咄逼人,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不好么?非要争权夺利,你是,那大楚的皇后也是,要的太多,总会遭来杀身之祸。”
“当个傀儡多没意思?”杜楚澜动了动,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角度,“再说,我要是不想的多点,还不知道有你们的存在呢。”
“那我们也只能不客气了。”
“在我死之前,有两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可否赐教?”
“说,”女人语气里带了些高高在上的喜悦,“我瞧着心情好不好,再决定回不回答你。”
“为何屠我宗门,为何杀我师姐?”杜楚澜极力克制情绪,但她的身体还是不自觉的紧绷。
“那个老头子知道的太多了,”女人啧了一声,“不杀了他,我们就得死。”
“至于你师姐,那个小丫头,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女人不屑的笑了笑,“她的能耐比你师父那个老头子差的远得很,杀不杀她没什么区别。”
杜楚澜瞪大了眼睛,接着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她猜到了,她猜到了。
“阿姐,阿姐,”杜楚汐突然大叫了起来,“阿姐,不是的,阿姐!”
“你!”杜楚澜猛的挣扎了起来,马车被她晃得不稳。
“是你,是你,我就知道你可疑,”杜楚澜大喊,逼近疯狂,“为什么?我待你不薄,为什么!!”
“杜楚汐,杜楚汐!”
杜楚澜叫着她的名字,像是要一口口将她撕碎,将她研磨在牙齿间,其实没有什么证据,但杜楚澜心下有了决断。
杜楚汐很害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往后仰着。
这一切结束在那女人的一胳膊下,杜楚澜被打晕了。
杜楚汐看了看那个女人,更加害怕。
“世人皆说你好,说她残忍,”那女人慢悠悠,眼里还带着些不屑的看着杜楚汐,“我却不喜欢你。”
“万般宠爱怎么将你养成了这个样子,啧。”
“贪婪又不够坦诚,卑鄙又不够心狠,你是做什么都做的不彻底,到底是比不上她。”
“如果她是你,要么现在已是一宫之主,要么就是对着皇帝相忘于江湖,怎么都变不成你这懦弱的模样。”
杜楚汐被如此看清,心里有怨气,但她不敢说话。
就像她杀了天青之后,在极度害怕下,割伤自己的右胳膊一样。
女人看着杜楚汐摇了摇头,接着又看向了杜楚澜,总觉得可惜。
这样的一个人,多适合做他们地幽谷的下一任谷主啊。
聪慧,大胆,最关键的是心狠手辣。
可惜的是,造化弄人,她们地幽谷需要用天命之人的血祭祀,求老天息怒。
杜楚澜得死,只有她死了,地幽谷的后代才能正常的活着。
她不能再有任何纰漏,地幽谷在大楚,伤亡惨重,即使大楚的皇后死了,但总得说来,还是地幽谷更加惨烈些。
那个女人,用自己伤了地幽谷大半的元气。
如今在杜楚澜这,她不能再心慈手软。
她不能,所以事情做得很绝,裴井修跟着消息走来的时候,就看见高高的悬崖上面,吊着两个人。
一个是杜楚澜,一个是杜楚汐。
“今日见了陛下,万分荣幸!”
裴井修看着说话的这人,她一生暗红色的衣服,头上戴着帷帽,脸上还带着面具,身形纤细,也不是很高。
其他人都在拦在半山腰,如今这山上,裴井修是只身前来。
“不如长话短说。”裴井修面色不好,她看着杜楚澜,只见她眼蒙黑布,脸色不好,杜楚汐倒是醒着,只是被堵住了嘴巴,只能泪眼看着裴井修,小声呜咽。
“爽快人,”那女人拍了拍手,示意手下给裴井修递了个匕首,“如今,却是要让陛下做个抉择了,这里有两根绳子,陛下得割断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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