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蔓听了他的话,继续站着等待下文。
素闻勤忠伯家有一庶女才貌无双,名唤采薇,可是你么?
大概是觉得罗蔓的反应很有趣,少年嘴角上扬。
谢公子过誉,蔓不过是蒲柳之姿,又何德何能敢配得上公子口中的才貌无双。罗蔓见他不曾无理,便回答了少年的疑问。
若是她猜得不错,那她眼前的这位少年,大概就是信国公的嫡次子谢蕙。
少年扬名,家室非凡不说,当今圣上也是对他宠爱有加。
记得城中一时曾全是他的消息,有言是:万里朝歌艳阳天,玉立风姿谢家子。说的就是他了。
蒲柳之姿可不能这么用。你很聪明,总有一日必回扬名朝歌的。你叫蔓?若有缘再见,再告诉我你的全名也不妨。
红叶萧萧而下,少年在这一片红色的天地里绽放出一个微笑,恐怕罂粟尚不及他三分妖冶,昙花也不及他两分高洁。
谢蕙双手抬起,在空中拍了两下。
远处马蹄响起,一匹红缨大马从远处跑来,溅起山上的黄泥,马身侧的肌理紧绷,配得那少年更添了几分英姿飒爽。
何愁几时归,无处不是闲。莫要再说什么归不归,闲不闲的话了,你才多大。
谢蕙轻笑一声,说完便策马而去,徒留下一地的红叶黄花,与风中凌乱的罗蔓。
谢蕙话一出口,罗蔓便羞愧难当。什么才多大?若是再晚几年重生,估计她都是谢蕙父母那一辈的了!
说闲怎么了?说归怎么了?算上上辈子的年龄她都半截如土了,若说事实,上辈子她都已经完全入土了!
听了谢蕙的话,罗蔓显然十分憋屈。
小姐?丝竹看着站在桌前发呆的罗蔓,轻轻唤道。
嗯?罗蔓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朝着谢蕙离开的方向发愣。
姐儿,还要在这里休息吗?
回去吧。罗蔓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说道。
方才那位公子,是谁家的少爷?
你猜猜?罗蔓见丝竹好奇,笑笑说道。
这样的风华,真真是将我们府里的几位少爷都比了下去。
我瞧着他,也不是与伯府往来密切的几位少爷。
但偏偏姐儿只一眼就能知道他是什么谢公子,这可真是难倒我了。
若是论起伯府,这八卦丝竹倒是知道不少,只是若说是城中的风云,丝竹可就孤陋寡闻了。
既然我已经看出了他是谁,你怎么还会猜不到呢?
罗蔓将斗篷的帽子撤下,几缕发丝翻动,精致的容貌全部显现在了空气中。
万里朝歌艳阳天,玉立风姿谢家子。怕是信国公的嫡次子谢大人吧。不等丝竹说话,拂冬先抢了丝竹的话说道。
罗蔓看向拂冬,点了点头。
朝歌城内,他风头正盛呢。往日里听三爷身边的白杨说起过,今日见了才觉着这诗传的一点不假。
呵呵呵。丝竹听了拂冬的话,在一旁掩嘴笑道。
你笑什么?拂冬见丝竹笑的古怪,便问道。
就连罗蔓也有些奇怪的看着丝竹。
不笑什么,只是拂冬往日不怎么说话,今日突然说这么多话,忽然觉得有些想笑。丝竹边笑着,边说道。
拂冬被丝竹的话呛住,脸上浮起了一抹可疑的粉红。
罗蔓听了丝竹的话,也掩起了嘴,肩膀轻微的颤动,明显是在憋笑。
她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拂冬还有这么健谈的时候。罗蔓也不正经的调侃道。
不过是城内的谈资,我平日不爱说话,听的多了些罢了。
拂冬被两人这样一调侃,脸红的就更加厉害了。
只是她平日里就话少,如今虽然害羞,也知道罗蔓和丝竹是故意打趣,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强装淡定的解释。
罗蔓与丝竹见拂冬乖巧,也不忍心拿她开玩笑,主仆三人只再说了几句,便放过了拂冬。
回到了宴上,宴席已经到了高,潮部分。少爷们那里谈笑甚欢,已经有醉酒的了。
女眷这边因为是在外面,虽说有丫鬟婆子看着,却也不敢真的醉了,因此都克制着酒量。
采薇在席上连连念了许多诗句,倒是被赞了半天。借着宴会出名,怕是不难的。
只是同坐的罗姝又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了,虽说她是家中嫡长,但风头竟还有些压不住身为庶女的罗采薇。
这可以说是这场宴会上的一大亮点。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他们罗家怕是很快就会成为朝歌贵族圈里的笑话。
罗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安安静静的等着看好戏。
他日寂寂魂归,谁来慌慌簪菊。我看采薇做的不错,今日之诗,当属采薇为最。
待到重阳九九日,愿簪一抹高洁香。姝儿的诗中有意,要我说,还是这首最好。
重阳赏菊,自然是要有赏菊的诗才好,宴会临近结尾,总得选出一个最好的,这扬不扬名,这诗词的名次自然重要。
秋蕊暗香金缕衣,红枫飘零一地妆。月娘的诗也极好,该当第一。除了罗家的女儿,自然也有其他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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