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撩了罗蔓床上的帘子,对着正午睡的罗蔓轻轻唤道。
什么时候了?罗蔓有些迷糊的看清了来人,睡眼惺忪的说道。
寅时都过半了,再一会儿该吃晚饭了。丝竹围过来,帮着杏雨伺候罗蔓起床,边说道。
都这时候了,冬日里天黑沉沉的,蒙头竟睡了这么久。罗蔓配合着两人从床上下来,说着。
前几日老爷去了平阳候府,亲自去请二夫人回来,方才二太太便跟着老爷回来了。丝竹说道。
回来了?那边有什么动作没有?丝竹的话显然引起了罗蔓的兴趣。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是兰姨娘被关了禁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丝竹没有保留的将事情的经过对罗蔓说道。
这次倒是意外,兰姨娘被关,我们老爷居然也没闹,这么顺着二夫人真是叫人诧异。杏雨在一旁感叹道。
罗蔓见杏雨感叹,也不瞒着她们,开口直接解惑道:既然老爷有办法叫二太太回来,必定是有过约法三章的,二太太不回来,他也无法与老太太交代。
这年要想过下去,可不得付出点代价来。
这下二老爷可是妻管严了!丝竹有些好笑的说道。
罗蔓听着丝竹的话,觉得她说的十分准确,也噗的一声笑了,可不是么。
屋子里熏了香,罗蔓穿戴好了衣饰,往日她坐的独板屏榻上已经放上了精致的皮毛,坐上去暖暖的。
丝竹为罗蔓拿了本书闲看着,还未曾翻两页书,就见念夏匆匆的跑进了屋来,外面下雪了!
罗蔓顺着念夏的声音望去,只见念夏身上沾着些许半化未化的雪花,她一张脸被冻得有些红,进了屋还蹦跶了两下。
将近年关了,可不该是要下雪了么。俗话说瑞雪兆丰年,是好兆头呢!杏雨笑道。
什么好兆头啊,你不说这个,我还忘了这事儿呢。哎!念夏听了杏雨的话,有些犹豫,眉眼间带着不忍,说道。
怎么了?你这丫头平日疯疯癫癫的,居然还会有愁的时候。杏雨见了念夏的表情,打趣着道。
罗蔓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念夏,想要听听她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儿才会这样叹气。
大过年的,说来晦气,不说也罢。念夏自顾着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有些不想回忆的摇头说道。
你这人真没劲,好好的话只说一半,平白的引人好奇。
杏雨听了念夏的话,就有些恼了。
罗蔓也有些好奇,丝竹在她身边也是同样的心情,于是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别看我们偌大的罗府,真有什么消息不过半日便能传的沸沸扬扬了。好事坏事不过迟早要知道的,又有什么好瞒的?既然我们好奇,你便只管说来就好。
丝竹走到念夏旁边也坐了下来,说道。
那我可就说了,若是听了心情不好,可不能赖我呀。念夏说道,还轻轻的瞥了罗蔓一眼。
见罗蔓依然是微笑着,并没有打算不听的样子,念夏便将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是三房的白姨娘今早没了,平日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没了。
这也不免叫人感叹这世道薄凉,想那白姨娘往日也算是三老爷心尖尖上的人了,如今还不过是一卷铺盖就完事儿?也不知道如今正葬在哪抔黄土之下,说来叫人心寒。
罗蔓听了这件事,一时也没有了心情去看书了,想来各人是有各人的命,凡是上天注定的事,单靠凡人的力量是如何也不能反转的。
因为她知道事情大概是个怎么回事,故而更加的沉默。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也是可怜。杏雨因为之前是与白姨娘接触过的,因此不免也为她感叹一句。
熟不知这对她来说究竟是可悲,还是解脱呢。
罗蔓将书放到了屏榻上,自顾的从榻上下来,一双脚上睡鞋沾地,踩在厚重的地毯上,丝毫感受不到寒冷。
哎,姐儿一时犯的什么傻,外边正飘着雪呢!念夏见罗蔓起身就要往外头走去,急忙地说道。
屋里的丫鬟们见了罗蔓的模样也个个的都有些奇怪,赶忙的要去拦正要掀帘子出去的罗蔓。
小姐,现在大冷天的,这是要去哪里,就算是要出门也好歹多穿些才好,这大过年的若是生病了可怎么是好?
丝竹一手牵住了罗蔓,谁想她说的话罗蔓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似的,一时间吓坏了屋里的众人。大家急忙的就围了上来,个个都看着罗蔓不知道如何是好。
坏了,都说富贵人家命格轻爱沾惹些东西,我瞧着姐儿这样莫不是魔怔了?杏雨睁着大眼睛看看身边的丫鬟们,说道。
这可是怎么办啊?小姐,您可别吓我们啊,好歹回句话呀!丝竹听了杏雨的话,立马就急了,牵着罗蔓的手都不觉得紧了几分。
什么魔怔不魔怔的?大白天的,哪里就这么邪乎了?我不过在想些事情,一时入了迷忘记了旁的事情罢了。好端端的,你们一个个自己吓自己很好玩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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