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长大了,郭宜冉也开始懂得了打扮,她开始明白自己的动人地方,打扮也开始往那里使劲,再加上宫中年轻女孩不多,未婚适龄的就更少了。
秦烟还是个小姑娘的样子,连少女的样子都没几分,而薛令蓁虽容貌绝色,但身份不一般,谁人敢动她的主意,怕是想被秦烨废了。罗六娘出身也好,罗家的嫡幼女,罗老将军的心肝肉儿,也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几人对比下来,这已经十八、九岁的郭宜冉就更加出挑了,身段显露出来了,虽说有些削瘦,可到底该有的地方都有,容貌已经趋于成熟,多了些薛令蓁几人没有的韵味儿。
更何况她父母双亡,郭妃早死了,自己就能做主。暗中想吴贵妃打听郭宜冉的人家不是没有,按着郭宜冉的年岁,她早该出嫁了。可郭宜冉道自己念着父母姑母,不愿出嫁,只想跟着沈夫人学学问。
皇帝对其心存愧疚与同情,左右宫里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孤女,就允诺下来,待其想出嫁了,由宫内发一份嫁妆便是。
可郭宜冉当真不愿出嫁吗?
薛令蓁暗地里摇了摇头,只怕是这其中没有身份足够高的。
就连自己也不是只有一次看到了郭宜冉借机与几个皇孙来往。
各人有各自的志向,郭宜冉身无可依,想要找个有权势、身份足够高的夫婿保护自己,薛令蓁自然理解。
可以郭宜冉的心智,怎么也不会看不出沈夫人对她的这种态度会让秦烟和六娘对她心生芥蒂。不过她选择了放任沈夫人的做法。这就有些令人寻味了。
眼底里掠过一道深色,没了那串佛珠,薛令蓁略微垂首,指尖轻轻抚上碧绿的指环,沁润的翡翠上面本该是有些凉意的,却被她温热的手指暖得有些温暖。
若是郭宜冉算计到了不该算计的人,她也不会容下她。
沈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今日会在望海亭遇见你。薛令蓁几人缓缓走上假石山上修建的望海亭,抬眼一望,就能从亭子里看到远处人工修建的一处水域。
沈夫人抬头,不禁皱了皱眉,望着薛令蓁几人,神情有些不高兴。
薛令蓁今日同样是一身紫色的衣裙,只不过是偏紫红色一些,裙摆处采用了渐变混染的处理,由深到浅渐渐呈现,却毫不突兀,裙摆上又用了银白的丝线绣出了花瓣的形状,走动间,犹如一朵花朵盛开在脚下,艳丽夺目之下,愈发显得她容貌娇美精致,好似明珠美玉一般。
站在沈夫人身后的郭宜冉眼底里闪过一丝慌乱,同样是紫色的打扮,姿容还算得上是柔美动人的她,立刻没了光彩。郭宜冉随即恢复了镇定,有条不紊地放下手里的笔墨,上前对薛令蓁、秦烟二人行了一礼:云罗见过泰安郡主、长乐郡主。
沈夫人心疼地望了眼她,都是自己的学生,该是一视同仁才对,这般阶级分明,哪里还有什么同窗情谊?
对上薛令蓁笑吟吟的一张俏脸,还有身后秦烟略显得意的神情,沈夫人不禁心头一怒,暗道这几人好生没个尊师重道的规矩,尤其是这薛令蓁,仗着身份高,得圣上荣宠,就私自退学,如今还带着长乐郡主和罗六娘一起在她这个老师面前,没有半点对师长的尊敬。
见过两位郡主。
见沈夫人行了礼,罗六娘这才对郭宜冉行了礼,沈夫人的面色才好看些。
薛令蓁将她的神色变化收在眼底,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泰安郡主您早已经不在兰德堂学习了,如今前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沈夫人说道。
薛令蓁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站在沈夫人身后的郭宜冉,道:沈夫人在宫中久了,怕是忘了一件事情。
何时轮得到她一个小小丫头来教导自己?沈夫人面上颇有些难堪,道:不知道郡主是要提醒我什么事情?她找到些了底气,微微扬起了头,道:我受圣上之命,入宫教导公主郡主,自然是圣上对我的信任,还不知是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对了,让郡主前来提醒我。
秦烟被气笑了,目光落在有些紧张的郭宜冉身上,随即又转到了沈夫人身上,嘟囔道:原来你还知道,入宫是为了教导我这个郡主啊。教导又在哪里?好大的排场,不知道还以为您是什么太傅帝师呢?我和六娘向你请教个问题,还把我们推了出来,若是旁人看了,还只以为你是云罗县主一个人的先生,我们全是她的伴读呢。想到先前自己和蓁蓁、六娘暗中帮了云罗县主这么多,如今却沈夫人太过偏心她的缘故,秦烟小脸鼓着,觉得有些气闷。
郭宜冉似是没料到秦烟会说出这么不留情面的话,一下子脸色苍白起来,毕竟先前秦烟和罗六娘对她多有帮助,并且态度一直是很温和的。她以为她们这些人是真心待她不论身份地位的,是不在乎这些虚名的。所以即使先生偏心自己,郭宜冉虽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说明。毕竟她们身份高,各自都有着疼爱她们的人,而她,只有在沈先生这里,觉得自己是不输给薛令蓁、秦烟她们的,甚至是高于她们的。
沈夫人喝道:胡说!我的学生一向都是一视同仁的,你与罗六姑娘不用心学业,不就是宜冉学得比你们出色,得了我的夸奖,你们也不必如此不顾同窗的情意去讥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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