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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照青心里默默念道:的确是有缺陷,五大三粗的不说,还压根不是个姑娘。
    可这话他对不得薛乾说,其实早在回来之前,聪敏如他,早已预料过如今的这番景象。薛照青自知是家中长子,若想真的抛开所有和牛耿在一起实在是太难,一个弄不好,牛耿的性命都有危险。他毕竟是和家里签了卖身契的长工,就算薛家把他打死,至多也是赔上一笔钱,连官府都不用去的。
    可让薛照青昧着良心娶亲,他也不愿,在西安府的时候,他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可如今,那在西安府所结识的那位义士尚未寄信过来,如果他冒昧就把事情说于薛乾听,又怕事有变故
    怎么?难道真的是身有恶疾的姑娘?见薛照青久久不说话,薛乾急了。
    父亲恕罪,儿子只是一下不知怎么说。薛照青心里一横,打算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她叫许彩星,是白水县一个老秀才的女儿,老秀才家道中落,靠卖些字画为生,这些年为了度日,把祖产都快变卖光了,儿子知道父亲最讨厌败坏祖宗家产的败家子,所以回来许久,也未敢同父亲提上一句。儿子不孝!请父亲责罚!说完,一个全身扑在地上,给薛乾叩了个大头。
    听到这,薛乾反而微微松了口气,他原以为儿子和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到了一起,不曾想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只是这老子败家产虽不如人意,可看儿子这架势,若是非让他娶那三媒六证回来的女子,估计也是不情愿的。
    你先起来吧,地上凉,冻坏了,你祖奶奶又得心疼。
    是。薛照青从地上起了身,低头站在一侧,不敢多言。
    你说这女子是白水县人,你在西安府教书,如何识的?
    她姑母在西安府经营着一个小面馆,彩星偶尔会去那里小住,我们便是在那面馆相遇的。一听薛乾这么问,薛照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幸而早已想好了托词。
    那女子可是个识的字的?
    识的,自幼她父亲便教他认字,四书五经她也能略看懂些。
    嗯薛乾捋捋胡须,似乎对女子识字一事很是满意。为父不是那种迂腐不开化的人,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即使是家道破落,也不是不能娶进门。你祖奶奶身子这样不好,能给她冲冲喜也是好的。可关于这姑娘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张嘴说出来,我觉着不妥。这样,让薛忠套了马车,你明天就随我去白水县,若这女子的确如你所说,那么即刻娶回来都可以,若你所说有假,那便由为父做主给你娶亲,你不得再有异议。
    明天就走?薛照青眼前一阵发黑。
    怎么?不妥?
    不,全凭父亲安排。不敢再有异议,薛照青只得同意,进屋看了祖奶奶之后,便无精打采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封关键的信尚未过来,他哪里知道白水县那边是否已经安排妥当?若是和薛乾到了地方却说不清楚,他和牛耿的未来,便更难走下去了。
    一进厢房,牛耿见他回来了,便迎了上去。薛照青刚刚走的匆忙,没让牛耿回去,只嘱咐他继续在书房练字。
    老太太怎么样了?见薛照青魂不守舍的,牛耿以为老太太出了大事了。
    转身先把厢房门关了,薛照青回头挂在牛耿身上不下来,牛耿抱了他坐在八仙椅上,跟小时候一样捋着他的头发,不说话。
    祖奶奶没事儿。许久,薛照青才憋出来这么一句。可一想到明天要去白水县,他又愁的不行。
    对了,青儿,刚刚小厮送来了一封信。
    信?!薛照青一听到这个字立马精神起来了,难道是?!
    在哪?
    我放书桌上了。
    薛照青立马从牛耿身上跳了下来,急匆匆跑到书桌处,只见信上那熟悉的笔迹写着:吾弟照青亲启。
    立马用刀子拆了封口的火漆,薛照青快速读完了那封信上寥寥的几行字,立刻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白水县那边一切已经安排妥帖,就等着他这只小狐狸去坑他亲爹呢!
    一边的牛耿见他看了那封信便乐成这样,不禁问道:这信上说啥了?刚刚还愁眉苦脸的,怎么就乐成这样了?
    哈哈,这信是咱俩救命的良药哩。
    那我能看看不?
    薛照青眼珠转了转,却没把信纸递出去,趁着这个时候试试这愣子的真心也好,自己喜欢了他这么些年,身子都交了出去,若是这汉子只是贪恋自己的身子,岂不是白费了苦心。
    那不行,不告诉你。铁了心先把这事儿藏着,说着薛照青把信藏在了自己怀里。
    哦。牛耿心里有点酸酸的,眉眼也垂了下来。薛照青看了有些不落忍,乖乖走过去抱了抱牛耿,从怀里掏了一包冰糖来。
    牛耿哥,你信我不?
    信哩。把薛照青往自己怀里裹紧些,牛耿答到。
    信我就好哩。我明天要跟爹出趟远门,这包冰糖给你,想我了就吃一块,等吃完的时候,我就回来,回来我就告诉你事情原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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