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啥,你爹又不是傻子,看你对牛耿那样,是个人长双眼睛都能看得出来。
可我爹。
让我给说了一通,也不知能说通还是不能说通。走的时候说了,过些时日还会让薛忠再过来一趟,说要给你送些东西。
送什么?
谁知道,我又不是你爹心里的蛔虫。
嗯青青儿老陈头话音刚落,那炕上的牛耿便模模糊糊叫了一声,薛照青再顾不上和老陈头说话,旋即便回身坐到了炕边。
牛耿的一双圆眼半睁着,视野之内虽然一片模糊,可他就是知道,那坐在他身边的便是青儿。
薛照青摸摸牛耿额头,好在不烫了,正拉着牛耿的手傻笑,这边老陈头走了过来。
别拉手了,赶紧让我给切切脉。说着便挤了过来。
恢复的不错,毕竟是体格健壮的,底子就是好。后面躺在床上修养就行了,外伤一天换一次药,再喝些煎出来的汤药补补元气,快则半月,慢则二十天,这汉子也就全部恢复了。
好哩,好哩,谢谢陈大爷。
别谢哩,赶紧给他弄点吃的去,我这肚子也饿的不行了。
在这里住了些时日,薛照青也学会了简单弄些吃食,虽比不得薛忠和牛耿做的,但总算能让几人吃饱。
几日下来,牛耿已恢复大半,谈及前些时日里渭北城中大变,他仍心有余悸。
青儿,等我伤好了,我得去四宝乡里找彩星嫂子。
张轩大哥的遗愿,是必须要去的,我和你一起去哩。
好哩。
牛耿哥,你葬下张轩大哥之后,冒死跑到这里来,这一路之上,可有官府的人看见你的脸?
应该是没有的,朝廷正式下令围剿起义军的时候,恰好是我陪你回了薛家的时候,所以,我在起义军中职位虽有,朝廷来的官兵之中,却没太有见过我的。那天往这杨树林里跑时,已经是一身狼狈,若不是身上的这起义军的号服显眼,怕也不会有人看到我。
那就好哩,牛耿哥,说句自私的话,我真心不愿你再和那起义军有什么瓜葛。你之前走时,我就问你,若不是因为张轩大哥救你,你是否还会起义,我许你照顾好彩星嫂子还有大哥的遗孤,你能否应我,莫要再和起义军又什么瓜葛了。
青儿,我应你便是。牛耿心中亦有犹豫,却最终还是答应了,只是:青儿,我们往后要如何?
牛耿哥,我都想好哩,我会教书,你有力气,咱们找个乡间,好好安生下来,不行么?
可若是那样,你就要跟我过苦日子哩。
不怕哩,只要能跟着你,我愿意哩。
牛耿抬起双手,环过薛照青的大半身子,把他搂在怀里:我到底是上辈子积了哪些福气,让我这辈子能遇到你。
哎呦哎呦,我这才出去没一会儿,咋又搂上了?!老陈头特没脸的往屋里凑着,看着他两搂在一起,脸不红心不跳的。
二人慌忙分开,薛照青捋捋耳边被烫的发红的皮肤,尴尬的笑笑:陈大爷,咋?是饿了么?
那倒不是,你家里来人了,正在院门口等着呢,板着一张脸,话也不多说几句,你们老薛家的人都是这副尊容么?
啊?一听板着脸的,薛照青急忙往前院门口走去,果见,薛忠驾着一辆双马马车立在院落门口,而一边跟着的,正是薛富,薛大管家。
第70章
大管家,你怎么过来了?薛照青见到薛富,心里亲切的很,连忙迎了他和薛忠二人,进了屋子。
大少爷,牛公子。薛富微微躬身拱手,行了一个半礼。只是这声牛公子叫的牛耿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管家,可别这么叫我,我就是个粗人,你跟从前在薛府一样,叫我牛耿就行哩。牛耿被薛照青搀扶着站了起来,身上的伤虽仍未好全,却已经没有太大妨碍了。
好哩,老奴这次过来,其实是帮老爷带了信儿过来的。
我爹身子怎么样了?恢复好了么?
老爷的身子已经无碍了,按照老神医给开的方子日日煎服之后,如今已经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了。
那就好哩,好哩。薛照青安心说道:我爹让大管家带什么信儿来的。
就是这个了。薛富说道,从外衣里袋之中掏出来一张牛皮纸,纸上落款之处似有几个印戳,看样子像是契约一类的东西。
老爷嘱咐了,牛耿对大少爷,对薛家都有救命之恩,薛家除了良田之外,并无其他可报之物,特意许了三原县外,五柳村前后的良田数十亩赠予牛耿,这个便是契约。
啊?牛耿一惊:这,大管家,我可受不起,也不该受着恩惠,我曾和薛家签下卖身契,虽中间被赶了出来,但这卖身契一天没废,我便一天都是薛家的人,救下老爷自是应该。救下照青,就更是我心意了。这数十亩良田,我可收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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