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月给了他一个假笑:“要不就闭嘴,欣赏我美丽的容颜,谢谢。”
有趣。王小尼顽劣地笑了下,嗓音慵懒:“要不我给小姐来段银名《山坡羊》?”
俞月微微挑眉,没搭话。
他就开唱了:“冤家你不来,白闷我一月,闪的人反拍着外膛儿细丝谅不彻……”
惹得店里的伙计想笑不敢笑,纷纷憋个脸红。
“……”
是个会玩的主,俞月乖乖认怂:“得了得了,剪头吧。”
“店长,店长!不好了……”学徒小杜哭丧着脸跑出来,两手都是泡沫。
“瞎嚷嚷些什么,没看见客人在这吗?平时教你们的行业素养呢?”店长赶紧止住他,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话,“怎么回事。”
小杜无奈地说道:“那位客人开始就问能不能自己洗,我说不行店长看见会骂,他就点头答应了。洗到一半,泡沫不小心进他眼睛了,我想拿水帮他冲,他就挣扎起来,我使劲按住他,他就挣扎得越厉害,我没法子,就跑出来找您了。”
“得了,我去看看。”店长还没踏进去,瞿溪川就自己出来了。
他的头都是水,湿哒哒地往下滴,渗透了半个上衣,唇色发白,睫毛微敛,看上去像个大病一场的人。
俞月也注意到那边的动静,侧眼瞟去,瞿溪川又变成个无助的小可怜,她撑起手准备站起来,就被Tony给按下去了。
“嘶……”俞月皱眉,不解地橫了他一眼。
王小尼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还是没松开,微微躬身,在她耳边低沉地说道:“我做造型必须得有连贯性,麻烦瞿小姐理解。”
有一瞬间,俞月感觉自己变成他手中任他摆弄的洋娃娃。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不喜欢食物脱离他的掌控,潜意识中,她给王小尼下了一个这样的定义。
店长让小杜拿了两条干毛巾过来,一条搭在瞿溪川的头上,一条搭在他身上,瞿溪川低头不语,默默擦拭着。
他招呼瞿溪川坐下,拿了个吹风机帮他殷勤地吹着,似乎竭力想让客人忘记不愉快,但瞿溪川丝毫没有一点想提起刚才事的欲望。
店长松了口气,不打算追究就好,开逼格店就是有这样一个麻烦,来店里的任何一个客人都有能力砸了他家的店。
妈蛋,老子干到四十三岁就退休,买个小岛天天在上面烧钞票玩,去你妈的破工作,老子要颐养天年。
为了避免再出差错,店长亲自上手:“这位小哥,你想剪什么发型呢?我们这洗剪吹,染烫直一条龙服务,你的头在我手上包你满意。”他积极推销着。
“剪短。”
“嗯嗯,除了剪短外,还有呢?”店长眨巴眨巴眼睛,期待地问到,他亲自上手可是盟主级别的,一般人求都求不来,一定要来个惊艳全场吊炸天的,给店员们膜拜膜拜。
“没有。”
“……”
俞月的发型并不复杂,Tony老师奉行“简约就是极致的时尚”教条,技术娴熟做好了头发,又帮她化了一个妆。
“可以了。”王小尼退开,让俞月能看清镜子中全部的自己。
发型很好地将她的脸部轮廓凸显出来,红唇妖艳,眼线细长,将一张还略带少女气的脸完完全全隐去了,变成一个妩媚成熟,待采摘的饱满女人。
一个最富有诱惑力的年纪,一个男人最想得到的夏娃。
俞月眉头微蹙,有些不喜,下意识地用手背去擦,还未碰到唇,就被王小尼钳住了手腕:“别动,会花。”她望进了一双男人狂热的眼,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她。
打扮好的洋娃娃得小心点才是。
这下,她总算知道自己的不舒服从哪来了。俞月用力地挣脱掉他的手腕,语气略冷:“不好,重画。”
“为什么?挺好的,你以前一直想化这种妆,我觉得还不到时候,今天我发现她来了,我的直觉没错,她属于你,你完全能够驾驭这种美。”
“我是顾客,我说不好就不好,重画。”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和以前一样就好。”语气还是缓和下来。
“好吧。”王小尼摊开手妥协了,“希望你不要后悔。”
呵呵哒,后悔个屁,她以后又不是没机会画了。
当俞月重新画好一个淡妆时,瞿溪川的头发也已经剪好了。
因营养不良而微黄的发尖,已经被剪掉了,剩下是柔而软的黑发,额头露出一双有棱角感却不过分张扬的眉。他的眼没了刘海的遮挡,不再躲藏,隐隐显出属于少年特有的朝气。
俞月左右打量了他,拳往掌心上一锤,判下结论:“不错,看上去清爽了许多。”没有那么多的阴郁了。
瞿溪川有些不自然,侧过身,捋了捋额前的刘海。
“那是,店长我出手,即使是最简单的发型,也是业内最上乘的。这头看起来就贵,特别贵,对吧?”店长得意洋洋地说到,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她发现这家店的人都特爱自吹自己的彩虹屁。
“所以,瞿小姐真的不考虑一下店里新推出的套餐吗?会员有特价哦!”
“店长,你是不是干过人寿保险?”
店长一脸懵逼:“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俞月可惜地摇了摇头:“人才,就是这样埋没滴。这边建议您跟他们公司跨行合作,深入交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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