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段云舟立马将铺满床榻的公文?书册塞到自己和墙之间的缝隙里,又将锦被盖好:“进来吧。”
管家在外面一听他的语气?, 便知道他是误会?了。
管家无奈道:“主子, 是牧绍来了。”
段云舟眼底神色倏地一暗, 道:“叫他进来吧。”
房间门紧接着被推开,牧绍拎着药箱给段云舟行礼,又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无奈地问?:“主子,您见到我也不用这表情吧。”
段云舟冷漠地说:“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还不赶紧替我诊治。”
牧绍知道他对自己估计没有什?么耐心, 笑着打开药箱, 走到床边给段云舟诊治。
把过脉之后,又将段云舟的里衣解开,去看?他胸口的伤势。
那里还裹着纱布, 但是已经没有血迹, 看?样子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牧绍道:“主子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愈合的也很好, 秋属下之前给您开的药再敷个三天左右便不用再敷了,至于内服的丹药, 今日便可以不服了。我会?吩咐厨房给您少做一些油性大的菜,多吃些补气?血的东西。”
段云舟淡淡的地应了一声,他将衣带慢条斯理的地系干好,道:“我知道了。我的伤势不要和任何人提。”
牧绍以为他是想再休息几天,奇怪地问?:“主子,您若是再不去上朝的话, 吏部的文?书便要将咱们这整个安国?公府堆满了。门槛也要被吏部的官员踏破了。”
段云舟冷冷睨他一眼,从床侧随手拎出一件文?书展示给牧绍。
牧绍当?即瞪大了双眼, 他不在多话,又福了福身,便自觉退下。
段云舟吩咐:“别关了,开着吧。”
牧绍应下,拎着药箱离开,没有关门便直接离开,空荡的院子中,除了的大敞的房门之外,只有牧绍孤单一人的背影。
段云舟凝神望着窗外,沉默了许久,才松开握着文?书的手指,他伸手抚了抚被他揉皱的书页,重新看?了起来。
可没过一会?儿,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
段云舟凝神望去,果然见到了秦衡被几个下人簇拥着走进了主院。
段云舟眼睛倏地一亮,他将手里的文?书再次塞回去。身子滑进被窝里,做出一副还在睡觉的样子。
下一刻,果然听到管家在外面高声禀报道:“主子,皇上来看?您了。”
段云舟低声嗯了一声,慢腾腾地撑起身,胸膛的衣裳不知何时敞开,包着纱布的伤口若隐若现。
衬着他苍白的脸色,倒真有几分病弱气?。
秦衡正是在此?时走进了房间。
段云舟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便往段云舟的身后看?,除了公府的几个下人,便是秦衡贴身的护卫,然后是邵庆在后面跟着。
段云舟微不可察地错了错眼,就?这样的一个小动?作也被秦衡捕捉到,他笑着对身后众人挥了挥手,语气?轻松道:“表哥看?到朕,像是很是失望的样子?”
段云舟勉强勾了勾嘴角,撑起身下床对秦衡规矩的地行了一礼,道:“皇上说笑了,皇上亲自出宫看?望臣,臣多谢皇上关怀。”
邵庆看?到方才皇上的动?作,便十分知趣儿地将所有人都?赶出去,自己也跟着离开,房门再度被合上。
房间里只剩段云舟和秦衡两人,气?氛一下子变得莫名僵持起来,段云舟对他微微一笑,挥手示意了一下那边的主位,道:“皇上请坐。”
秦衡并不推辞,转身撩袍在主位上坐下,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段云舟便在他旁边坐下。
他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系得整整齐齐。
秦衡上下将他扫量了一遍,道:“上次的事是皇姐冲动?了。知道表哥受伤之后再,朕和皇姐都?很是愧疚自责,日日担心表哥,这次来,真也是想看?看?表哥的身体如何了。毕竟表哥是朝中栋梁,表哥的身子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段云舟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伤处,勉强笑了笑,道:“臣已经没事了,自然也不会?和公主计较。”
秦衡看?着他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再算算日子,应当?是已经好了,稍稍放下了心。
段云舟见他不说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公主殿下为何没来?”
秦衡瞄他一眼,道:“皇姐说和生人吃饭会?觉得不适,便推辞了。”
哪是什?么生人勿近,只是不想见他罢了。
不知何时起,段云舟竟也能体会?出阿瑶每一句话的内里含义?,他失落地垂了垂眼,没再说什?么。
秦衡只当?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开诚布公道:“上次表哥派人给朕传的话是什?么意思??”
段云舟平静地和他对视,说:“皇上这么聪明?,会?不知道臣的意思?吗?”
秦衡没说话,段云舟接着道:“臣自然知道如今朝中的形式,皇上一人撑着破财的朝局,我和嘉平虽扶持皇上成功登基,但皇上并不能完全?信任我们,所以皇上这一路走来很是不容易,臣心疼皇上,因此?想主动?示好,请求皇上信任。”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秦衡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他强压着火气?道:“你想娶她,所以拿你身后的兵权来充当?合作条件。”
“你以为朕真的会?用你身后的那十万兵权,去换皇姐后半生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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