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听到段云舟先离开也并不?觉得惊讶,她挥手叫所有人都下去,只单把邵庆留下,叫他一五一十的汇报皇上平日的作息和膳食。
邵庆有些迟疑,阿瑶拂了拂袖口并不?存在的尘土,慢条斯理道:“你是皇上的人,自然只听皇上的,本宫能理解,但你该清楚,你若是现在不?说?,可能见?不?到皇上醒来再护着你的时候了。”
邵庆当即一凛,对阿瑶求饶道:“公主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老奴这?就说?……这?就说?……”
阿瑶这?才满意?,说?道:“先把这?几日皇上的作息时间,给?本宫详细说?明?白。”
邵庆诺诺道:“是。”
皇上身边伺候的人是最有眼色的了,这?会儿听到阿瑶要问话,都默默转身离开,不?在内殿碍眼。
屋里便只剩下邵庆和阿瑶,两?人一坐一跪,邵庆开始详细地和阿瑶禀报,最近这?些时日皇上的作息和膳食,阿瑶正?蹙眉听着,忽然听到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来了许多人。
阿瑶愣了一瞬,挥手示意?了邵庆一下,邵庆会意?,走到门边儿往外望。
竟是蒋氏带着手下婢女来了乾安殿,方才是步撵落地的声音,邵庆禀报道:“回殿下,是太后娘娘来了。”
阿瑶闻言当即一愣,说?话间蒋氏已经扶着宫女的手走了进来。
水仙原本是留在外面的,看样子是想?拦却又?不?敢拦,阿瑶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退下。
蒋氏走进殿内,一眼便看到床上昏睡不?醒的皇上,怒道:“长乐,你是怎么回事?”
“你的眼中到底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哀家的儿子病了,哀家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阿瑶只默默听她说?,一句也没有辩驳,倒不?是她故意?要和蒋氏过不?去,而是她真的把蒋氏忘了。
但她毕竟是皇上的生母,于情于理都该先通知她一生。
阿瑶觉得理亏,便任由她朝自己发?泄自己的怒气。
蒋氏又?说?了几句,见?阿瑶不?说?话,气焰更盛了一些。
她看着房间内只有阿瑶和牧绍在,对阿瑶不?赞同地说?:“看看你,哪有皇上生病要姐姐来伺候的,这?怎么合宫中的规矩?”
阿瑶耐着心思问:“那太后娘娘觉得该如何?”
蒋氏走到床前看了看昏睡中的皇上,理所当然道:“要皇上的妃子来伺候才是。”
皇上登基不?久,后宫的妃嫔还少,但阿瑶已经早便派人去通传她们?了。
她对蒋氏说?了此事,蒋氏终于稍稍平了平皱起的眉头,却又?觉得不?妥当,不?满道:“就那几个人怎么能伺候好?皇上龙体?贵重该多派几个人来伺候才是。”
阿瑶道:“乾安宫有这?么多宫女侍候皇上,难道还不?够吗?”
蒋氏道:“这?怎么够,那可是皇上得找贴心人伺候才行,宫女们?畏手畏脚的,哪里伺候的好?”
阿瑶盯着她,问:“那依太后娘娘的意?思……”
蒋氏立刻道:“哀家有个侄女儿,今年比你们?大上些许,算是你们?的表姐,她性子稳重大方,和你们?又?亲近,自小和皇上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哀家想?立刻叫她进宫来,替哀家服侍皇上。”
果然如此。
阿瑶冷笑一声,问:“表姐怕不?是还没有订婚吧?”
太后道:“自然,她和皇上打小一起长大,以后便是皇上的人,这?会儿提前进宫来伺候一下皇上,也在情理之中。”
阿瑶却忽然往旁边迈了一步,正?好挡住蒋氏看秦衡的视线。
蒋氏不?悦地瞪她,阿瑶丝毫不?让。
她像是很不?理解,问蒋氏:“不?知道在太后心中,到底把皇上当成什么?”
蒋氏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不?悦道:“自然是哀家的儿子,看你这?副防范的模样,难道哀家还能派人来下毒害他吗?”
阿瑶坦荡道:“我自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原来一个母亲在自己儿子病重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叫侄女来借此良机上位。”
她这?话说?的已经很是难听,蒋氏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对上阿瑶略含讽刺的视线,只觉得怒火瞬间飙升,她忽地伸手要往阿瑶脸上招呼。
可她年岁已大,动作并不?利索,宽大的袖子在半空中抡起来,带的她整个人都有些不?稳。
若不?是身边宫女扶住她,恐怕蒋氏会直接扑倒在阿瑶面前。
可阿瑶没有眼睛都未眨一下,任由那巴掌生生掴在脸上。
白嫩的脸上当即便红了起来,再加上太后手上还带着护甲和戒指,尖利得很,在阿瑶的脸上刮出了一道血迹。
好在是没有完全?破皮,只渗出了一点血丝,阿瑶抬手摸了摸,正?好能看见?手上稀薄的一抹鲜血。
蒋氏也被她脸上的血痕吓到了,她没想?到阿瑶这?脸皮这?样的薄,只随手打了一巴掌就能这?么严重。
她一时间有些后悔,又?不?愿意?在女儿面前低头,仍是强撑着架子,道:“今天这?一巴掌,哀家只是教训你一下,让你不?要忘了谁才是母亲。在这?后宫谁才是主子,如今谁能做这?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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