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近她却觉得浑身越发不自在,特别是在六少爷回府以后,九小姐的眼神便时常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哪怕她是笑着的,也给人一种后背凉飕飕的感觉。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夏香眉头不由得一蹙,她缓缓靠了过来将这被吓得跪倒在地的婢女扶了起来,“是我说错什么了吗?若连你也讨厌我,就没人愿意与我相伴了。”
看着她又恢复了那种柔柔弱弱委屈软绵的样子,这小婢女才渐渐放松下来。
“奴、奴婢不讨厌九小姐”
“这就好,姨娘用膳了吗?”
昨日杜姨娘被夏宜海命人打昏扛了回来,便一直被锁在屋子里,送去的早膳纹丝未动,只是时不时的从屋内传来几声凄厉的哭喊,便再无了动静。
只有夏香知道,自己的姨娘越发不吵不闹,就说明她已然是恨到了极致。
小婢女摇了摇头,送去的午膳杜姨娘还是没碰,本以为会从九小姐的脸上看见担忧的神情,却不想她又笑了笑。
“姨娘需要一点儿时间。”
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方才我听说镇国府又派了马车来,可是来接三姐的?”
小婢女不知夏香为何突然提到夏浅薇,当即点了点头,就见对方面露神往,语气里满是羡慕,“看来,三姐很快便要成亲了。”
此时,夏浅薇已经来到了镇国府,冷老夫人传了口信,说有要事相商。
却不想她一跨出马车,就听见一道焦急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大嫂,你、你过来!”
夏浅薇闻声望去,只见冷玉葶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正冲着她神神秘秘的招着手。
“小郡主还是如从前一般唤我的名字便好。”
“哎呀,这些都不重要,你今日可是带了礼物?”
冷玉葶的表情说不出的严肃,夏浅薇柳眉轻轻一蹙,疑惑的摇了摇头。
这小姑娘忍不住尖叫出声,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什么?!你怎可空手去拜见未来的婆母,这也太失礼了吧?”
夏浅薇立刻捕捉到了她话中的讯息,镇国将军夫人回来了?
这位将军夫人是位虔诚的佛门信徒,两年前便离开了镇国府去往各地寺院带发修行,弘扬佛法,而得知镇国将军此事之后近日便赶了回来。
看着夏浅薇毫不知情的样子,冷玉葶急得直跳脚,“肯定是我母亲不让祖母告诉你,不行,你等着!”
所以今日,其实是这位镇国夫人想见她?
夏浅薇陷入了一片思绪,很快冷玉葶便让春暖带了份礼盒过来,“这是苏杭最有名的刺绣披肩,颜色和样式都是我母亲喜欢的,一会儿你就拿去,不用太感谢我!”
小姑娘一副邀功的样子,夏浅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多谢郡主美意,只是”
不等她把话说完,冷玉葶突然就变了脸色,拉了拉她的袖子望向来人。
“孔嬷嬷”
只见一名面容严厉着装讲究的嬷嬷迎面而来,她看向夏浅薇的眼神划过一抹惊诧,但很快敛在了一片冷色之中。
“这位想必就是夏三小姐吧?夫人正在后院之内等着小姐。”
对方的语气里隐隐流露出一丝鄙夷,随后深深的看了冷玉葶一眼,夏浅薇分明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小姑娘脖颈不由得一缩,显然十分忌惮的样子。
下人尚且是这般高高在上的态度,再观小郡主紧张的样子,夏浅薇已然明白,这位镇国夫人恐怕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镇国府的后花园里一片庄严严谨的氛围,所有的下人眼观鼻鼻观心的候在一旁,生怕有个行差踏错。
当夏浅薇一出现,冷老夫人便慈祥的笑了笑。
“孩子,快,快过来。”
这少女盈盈来到她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浅薇见过老夫人,见过将军夫人。”
夏浅薇垂眸凝息,便觉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冷老夫人的身边坐着一名衣着素净却不失庄重素雅,雍容得体的冷面妇人。
她的五官立体英气,一双眼似那寒冬里的雪山,深远却又凌厉。神色间自带一种令人敬畏的肃穆之感,表情清冷威仪无比,唇边虽有笑意却无任何亲切之感。
她身上的气质与冷玉寒如出一辙,此刻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夏浅薇。
“来者皆是客,不必多礼了。”
镇国夫人声音平静却有种毫不掩饰的疏离之感,一旁的冷老夫人不由得在心里摇摇头。
自己这儿媳妇的性子她清楚得很,特地挑了今日玉寒不在府中,把人家姑娘叫过来,怕是想让三小姐知难而退。
旁边的冷玉葶此时紧绷着神经,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哪有平日里的活泼。
她焦急的盯着夏浅薇的背影,只觉得对方怎么还不开口把礼物送出去?
“母亲,夏三小姐还给您带了礼物!”
这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镇国夫人冷眉一挑,似有几分不悦的扫了她一眼,冷玉葶立刻低下头来不敢看她。
此时夏浅薇身后的如画也看懂了眼前的场面,当即小心翼翼的将方才的那礼盒呈上。
方才那位领路的嬷嬷面无表情的接了过去,在众人面前打开,冷老夫人一看便欢喜的笑了笑。
“孩子有心了,儿媳,你看看,还是你喜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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