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明明是慈眉善目的一位老人家,可她那眉宇间沉淀的沧桑睿智却让人一眼便知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厉害角色。
此时太后何尝不也在打量着眼前这年轻的美丽少女。
然而她的眼底除了新奇再无其他,脸上带着一副期待的笑容,竟独独伸手将夏浅薇扶了起来,“孩子,你方才说仙鹤显灵是怎么回事?”
谁都知道太后如今已经不管后宫之事,可偏偏就喜欢一些有趣的,特别是那些光怪陆离的新鲜事儿,而如今陛下竟将那充满神奇色彩的仙鹤入禅图赐给了丽妃,太后都没有的好东西,她却拿来陷害一个小姑娘,岂能不可气?
倘若太后没有出现,这位夏三小姐定是必死无疑,可如今她能不能活,就看如何哄得太后高兴了。
“这丫头谎话连篇早已声名狼藉,太后娘娘千万不可让她在此戏弄皇家,她毁坏御赐之物罪该万死,理应拖出宫门斩首示众!”
丽妃抬起头,那张艳丽的面容划过一抹狠毒,太后当即笑眯眯的看向这心急的宠妃,“真是她信口雌黄,那当然不能轻饶,不过哀家觉得这孩子长得老实,不像是那么没分寸的。”
丽妃的神色不由得一僵,长得老实?明明是一脸的狐媚像!
她一直都知道太后不喜欢自己,此刻分明感到太后是在借着夸奖那夏浅薇而后暗暗讽刺她不安分没分寸。
眼下,丽妃更是恨不得将夏浅薇大卸八块!
此时一旁的太子慕元始终带着一副悠远清雅的笑容,可心中却不由自主的为夏浅薇担心起来。
他得知丽妃请人来把她带进了宫中,便觉大事不妙,于是趁着回宫给太后请安之际,求自家皇祖母出面为她解围。
却不想,夏三小姐没能等得及他们赶到,就夸下了海口说出这等惊人之言。
她究竟有没有把握?
似是察觉到他的心思,夏浅薇当即向这俊雅的男子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恭敬有礼的朝着太后福了福身。
“回太后娘娘,臣女可以证明此乃祥瑞之兆,若有半分虚言,臣女愿受责罚。”
众人的心里着实有些好奇,这夏三小姐究竟要如何证明?难不成她还能让已经飞升的仙鹤现形?又或者呼风唤雨,招雷引电?
此时镇国夫人却没有半分松懈,她根本不相信夏浅薇的每一个字,这丫头真是太没有分寸了,难道她以为得罪了太后的下场会比得罪丽妃来得好?
不,太后看起来亲切近人,实际上为人十分严苛,最是厌恶被人坑骗欺瞒,她此番给了夏浅薇机会,倘若这丫头失败了,丢的便是太后的脸面!恐怕到时候还会牵连夏家,说不定连镇国府都
镇国夫人忍不住看向夏浅薇那宠辱不惊的表情,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很快,陛下新得的那副仙鹤入禅图显现祥瑞一事传遍了辰国皇宫,不少宫人纷纷前去瞻仰,竟连御书房里的辰皇都惊动了。
“这就是昌兴侯的外孙女?”
此时闻讯赶来的辰皇惊艳的看着眼前乖巧安静的年轻少女,只觉得她的面庞如同春日里还未绽放的白色牡丹,既妩媚又清纯,哪怕未加任何修饰,也美好得如同画卷中走出来的妙曼佳人。
真是怪了,不是都说这夏三小姐庸俗至极举止粗鲁,可眼前根本是个气质出众,端庄出尘的大家闺秀。
一旁的丽妃分明感觉到几道嘲笑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陛下面上的表情就跟当初见到她时一样,眼底毫不掩饰的着迷,仿佛此时除了夏浅薇就看不到其他人的感觉。
那种令她难以接受的危机感再次涌上心头,虽然陛下每日都要夸赞她的容颜,在旁人眼底自己的圣宠不减,可只有丽妃自己明白,陛下对她似乎没有从前那般热情了。
这让她不由得开始耗费更多的心力保养肌肤,可这宫中的美人实在太多了,每次看见那些新入宫的秀女吹弹可破的肌肤,丽妃就恨不得撕了她们的脸!
“陛下难道忘记了吗?这就是当初闹着要您赐婚的夏三小姐,您不是还和妾身笑了许久吗?”
丽妃立刻娇媚的依偎在了辰皇的身边,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当即微微一变,下意识的看向此时淡淡的立在中央的美丽少女。
然而夏浅薇却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被笑话的人并不是她。
此时辰皇立刻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丽妃的话无疑提醒了他,眼前的少女再美,那也是有婚约在身的人,而且对方还是镇国府的冷大少爷。
如今镇国夫人就在一旁,他方才那般打量人家未来的儿媳妇,着实有些不妥。
“陛下,有话可否等哀家见了祥瑞之后再说?哀家可都等不及了。”
只听太后不满的沉吟了一声,这丽妃竟众目睽睽之下与陛下做出那等亲密之举,当真没有半点羞耻之心。
反观这位夏三小姐,倒是让太后有些刮目相看。
面对丽妃三番四次的出言羞辱,她仍一副不卑不吭的模样,这样的心胸与定力实属难得。
此时中央的少女已然将方才那副被染红了的画卷在众人面前展开。
辰皇看着上面的红色污渍,不由得皱了眉头,却听夏浅薇轻柔的声音传来。
“请太后和陛下细看,此画中的烈阳于青松正上方,可见画中寓意正午时分祥瑞即现,眼下还有半个时辰便是午时,臣女愿以性命担保,到时候天降异象,佑我辰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