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狰狞的脑袋正对着她,带血的獠牙仿佛吐着憎恨的腥气,慕晴雪正好迎上了这白狐死不瞑目的双眸,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
“啊”
她胡乱的将这狐皮一丢,一旁的毛道长大叫不好,立刻接住了狐皮顺势将慕晴雪牢牢的按在了地上。
“公主殿下,狐仙发怒了,快磕头谢罪!”
此时慕晴雪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挣扎着就想逃离那片腥臭。
太后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沉声令下,“给哀家拉住她!”
随后,立刻有两名侍卫上前将慕晴雪扣住,强制着她朝着毛道长手中的狐皮连磕了三个响头,那张精美的妆容很快就化成了一片狼狈,额头更是被碰出了一片红肿。
一旁的丽妃看得心疼无比,可太后的耐心早就被磨光了,她冷冷的瞥了欲言又止的丽妃一眼,“把她送去佛塔看管起来,倘若这七七四十九日无法消除狐仙的怨气,那就再关四十九日,哀家倒是要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此话一出,丽妃只觉得双腿一软,太后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划过她的脸,有种生疼的感觉。
“丽妃,苏美人是你引荐给皇上的,也亏得她有福气,进宫不久就有了喜,哀家已经命永乐县主为她安胎,你也该让晴雪多做点好事积德,以免报应在至亲身上!”
丽妃心中一刺,她当然听得出太后话中的警告与讽刺。
诞下三公主后虽然她荣宠不断,可肚子却再无了任何消息,天知道自己为了求个皇子走了多少神庙,服了多少调理药方!
可那苏美人一来就有了龙种,本只想找个年轻貌美的来帮她留住陛下的心,没想到却给自己添了堵。
眼见着那头昏脑涨的慕晴雪被拖了下去,丽妃心中思绪万千,极尽卑微之态为自己的女儿赔着罪,直到太后一挥手,她才如临大赦一般退了出去,只是临走时暗自深深地看了夏浅薇一眼。
给苏美人安胎?太后就这般相信区区一个黄毛丫头的医术?
那么她可是看出了十二殿下中毒的真正原因?
那对令人厌恶的妖媚母女离开之后,毛道长随后在林昭仪的宫中贴了几张辟邪符,太后这才放下了心。
她别有深意的看向慕元与夏浅薇,好似想到了什么提醒了句,“听说金国局势将定,若无意外,金国太子不日后便将登基,所以四国盛会”
慕元面色一凛,夏浅薇分明感觉到这一向儒雅温和的男子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峻。
“孙儿明白了,定不负皇祖母所望。”而后他笑看向夏浅薇,语气又是一变,饱含无尽的歉意与无奈,“接下来怕是又要辛苦永乐县主日日往马场跑了。”
待慕元送夏浅薇离开之后,孔嬷嬷看着太后若有所思的神色,恭敬的问了句,“太后娘娘可是担心太子殿下?”
然而,她却只是轻轻笑了笑,“这孩子比你我想的都要有主见,只是他的性子跟明王太像了,哀家怕他走了老路,所以才提点了一番。”
孔嬷嬷听得有些糊涂,她可是看着太子从小长大的,虽然性格温柔但殿下做的决定从未改变过,骨子里便有种旁人难以察觉的韧劲。
“那么太后娘娘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孔嬷嬷意有所知,而太后则想起了方才的闹剧,随后别有深意的开了口,“夏家这丫头不似一般的女子,急功近利只会适得其反,所以这一声妹妹,就看太子怎么想,怎么做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担心本王
是夜,幽王的书房里,那俊美绝伦的男子披散着一头黑发,朦胧的月色与昏黄的烛光交缠在一起,洁白的真丝里衣外慵懒而随意的搭着冷漠的黑袍,那专注的眸光落在棋盘上激烈相杀的黑白子,好似全然没有察觉到缓缓站到他身后的女子。
夏浅薇分明嗅到一股浓郁的伤药味,她的目光立刻转向慕珑渊那已然渗出一片暗红的腹部,不由得柳眉一蹙,“王爷又受伤了?”
这嫌弃的语气让慕珑渊捏着黑子的手当即一顿,微微侧头看向那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少女,她的脸上一副再为他疗伤就要耗掉她半条命的表情,“怎么,以为天底下就你懂得疗伤?”
慕珑渊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他突然有些后悔将天底下唯一的手铳给了这忘恩负义的狡猾丫头,之前自己莫不是中邪了?
此时夏浅薇往前跨了几步,见他竟是又将之前自己最初见到的那复杂棋局摆上,还在琢磨着如何让黑子看起来像破绽百出,又要留有退路的走法。
“还望王爷保重身体,早些休息为好。”夏浅薇当即换上了一副恭敬的表情,语气里尽显关切。
“你也算是少有的敢把巴不得本王死了的想法挂在脸上之人了。”慕珑渊有些疑惑,自己究竟是为何让夏浅薇活到现在的?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薄唇微微一勾,“那个小御医还有些本事。”
小御医?
夏浅薇立刻猜到,原来是之前那位被赶出御医院,最后投奔幽王的御医大人为他包扎的伤势。
她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向眼前男子的伤口,再一看慕珑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这男子似乎从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明明是不久前才受的伤,几日的功夫又伤在了同一个位置,他当真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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