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绝美的少女感激的福了福身,随后恭敬的跟着徐公公跨进了那道宫门。
皇后宫中不似其他嫔妃,每一个角落皆是奢华又肃穆。如今初春依旧有些微凉,然而凤殿内冷暖适宜,有种四季如春的味道。
那身穿凤袍的尊贵之人正轻闭着眼雍容的歇于座上,耳边一阵娇音萦萦。
夏浅薇乖巧的立于那戏班旁,低垂着眼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
她知道皇后所谓的身子不适只是借口,在旁人眼底,她何德何能照顾娘娘凤体?
虽是抬举她在前,但这一针若真的扎下去,是好是坏可全凭皇后一句话,只要皇后有那个心,甚至可以给她定个杀头大罪。
所以从现在开始,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要万分小心!
不知等了多久,皇后缓缓睁开双眸,好似不经意的瞥向角落里那安静得如同一朵清荷般的少女,心中千思百转,已然在考虑如何让她自寻死路。
若这永乐县主是个急功近利之人,方才就该上前行礼请安,并且询问自己的病症,如此一来便正中了下怀,立马便能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
毕竟,皇后自己还没先提,她倒迫不及待的想展现医术,岂不等同于诅咒皇后有病,触了霉头犯了晦气?
然而眼下,夏浅薇便只是那样淡淡的笑着,恭顺的模样让人挑不出半点儿错来。
一旁的徐公公眼底带着几分赏识,这永乐县主果真不简单,是个沉得住气的主儿。
其实方才他的提点,何尝不是皇后事先授意,就是为了误导夏浅薇。
这戏曲还在继续,可皇后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光,随后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好似疲倦乏力般沉吟了一声,这幅让人一眼便知她不适的模样,就是想要提醒夏浅薇来皇后宫中的目的。
眼下不上前问诊,还要等何时?
谁知,夏浅薇终于缓缓上前,却只是低着头一副静等着皇后吩咐的模样。
此时皇后看得有些不真切,这永乐县主从前便是个性情鲁莽,做事从不瞻前顾后之人,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小心谨慎?
虽然之前接触过几次,但皇后并不想把心思放在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女子身上,而如今,望着这张精致得令人挪不开眼的小脸,她发现这个永乐县主确实值得试上一试。
皇后终于摆了摆手,戏曲当即停止,就在这时,夏浅薇盈盈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叨扰娘娘雅兴,实在罪该万死。”
她这一赔罪,皇后倒不好开口斥她无礼了。
“免礼,本宫近来身子不太爽利,宫中御医皆探不出病症,而太后常夸永乐县主医术高明,所以今日不妨为本宫把脉看看。”
御医都探不出的病症,从这一刻起,夏浅薇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要深思了。
倘若查不出病症,皇后却认定自己身体抱恙,那就证明是夏浅薇医术不精,从而治她一个诓骗太后的罪名!
若是查出了病症,皇后却也能矢口否认,说她危言耸听居心不良,横竖都在劫难逃。
仔细想来,皇后觉得自己并非是有意为难一个小丫头,只是有太多居心叵测之徒想要接近太子,尤其是夏浅薇这样貌美至极的女子,就更不容半点疏忽。
说是投靠,难保她不是想要飞上枝头,而在皇后看来,夏浅薇绝对没有这个资格。
此时,眼前的少女示意皇后将手放在面前的软枕上,那温润的指尖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脉搏之上,而今近在咫尺,夏浅薇那如羽翼一般的睫毛挡住了那对流光溢彩的眸子,恬静得如同一幅绝美的画卷。
连皇后都有些微微失神,面对这样的女子,天底下能有几个男子不动心?
没有人注意到皇后的眼中已经沉淀下几分危险,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夏浅薇始终没有言语。
探不出来?那便
“娘娘近日可是夜不能寐?”这时,夏浅薇抬起头来,眼底一片清明毫无心虚之色。
皇后微微勾了勾唇,身处后宫之人,又有几个能安然入眠?
她莫不是想避重就轻,说些无关痛痒的病症?
“娘娘若是不确定,请容许臣女详尽诊断。”
皇后挑了挑眉,已然是默许了。
众人只见夏浅薇缓缓走向一旁的花窗,伸手一推开,便有股凉风钻了进来,皇后的眼底似有几分疑惑,然而很快,一阵熟悉的钝痛便隐隐爬上了她的额前。
“娘娘?!”徐公公一见皇后下意识的抬起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当即紧张的靠了过来,便听夏浅薇笃定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的偏头痛,可是已有多年了?”
徐公公眸光一闪,奇了!要知道皇后这顽疾已有多年,是诞下太子之后落的病根,当年御医们皆言药石无效,久而久之,皇后便也不再有所期盼,任由它去了。
如今御医早已换了一批,她也不曾提起,所以宫中知道此事之人少之又少。
“娘娘此症在冬日天寒时便会发作,特别是遇凉风之后更甚,而发病前会双目不适,怕光怕吵,唯有卧床稍能缓解。”
“永乐县主说得极是,可有办法为娘娘医治?”此时徐公公已经再也忍不住,他可是常常见皇后夜深人静之时独自一人承受那种痛苦,而折磨了十几年,这种习以为常着实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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