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薇细细的分析着,慕珑渊眉角一挑,着实没有想到她竟打听得这般清楚,忍不住含笑道,“看来本王的小军师已经有主意了。”
只见眼前这俊美如星辰般的男子突然俯下身来,那深邃的瞳眸近在咫尺,夏浅薇只觉得他灼热的鼻息好似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的目光。
“……至于皇后,我另有打算。”
这话的意思是不允许他插手?
今日皇后利用了曹副将,何尝不是想要将夏宜海拖下水,看来她还是没有长记性。
慕珑渊心中似有些许懊恼,这丫头何时才能习惯自己的接近?每次尝试近一步,她却越发警惕,自己的忍耐何时才有尽头?
他在心中轻叹了口气,再次佩服自己的宽容,“也罢,本王拭目以待。”
……
宫中,一只不起眼的白鸽落在了窗前,书案上的男子轻轻抬眼,只见不远处的辰国宫人别有深意的望了过来,随后似乎什么也没看见又撇过头去。
卫玄麒的嘴角微微一勾,佯装不经意的靠在窗边,长袖一拂,那不起眼的纸条已然落入了他的手中。
……这男子眼中划过一抹冷光,随后将展开的纸条焚毁。
看来,离他回云国的日子更近了些。
桌上的香鼎飘着丝丝青白的云雾,那股别样的花香更甚,卫玄麒这才回过神来,不知为何,原本满脑子的谋略在这一刻竟渐渐放松了下来,似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渐渐传递全身。
他从前最是不喜花香,仔细想来,似乎从很久之前,他就习惯了夹杂着药草味的提神香,如同那个人还在他的身边。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哪怕已经过去了这般久,耳边还是时常传来她的声音。
可如今,她已经化成了一坯黄土,可却依旧在梦中与他如影随形。
“玄麒,他们竟敢将你伤成这般?”
朦胧之中有人推醒了他,眼前是那张清雅熟悉的面容。
刹那间无数的箭雨落下,火光四溅,耳边传来了惊心动魄兵戎交接的声音。
卫玄麒诧异的看着那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她的背上早已伤痕累累,那一头秀发带着死里逃生的气味,在他的眼前随风飘散。
喉间似有几分干涩,那正带着自己突出重围的女子回过头来,“别说话,有我在,你不会死!”
她的眼中倒映着无比狼狈的自己,卫玄麒的心久久难以平静。
在他以为自己最终还是一败涂地时,她如同信仰一般降临于眼前,夏浅薇……你真是太狡猾了。
单枪匹马闯入敌人的营地,这世间竟有人为了他如此奋不顾身!
明知父皇已经打算除掉整个夏家,可如今,要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不,不对,夏家早已不复存在了。
所以他什么时候睡着了?这是梦吧?
曾经那个为他奋不顾身的女子,早已被他辜负了。
“玄麒,做噩梦了吗?”
耳边传来了一道柔情似水的声音,卫玄麒慢慢睁开眼,他的眸中似有几分迷茫,竟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浅薇……”
夏柔纯的手当即一僵,脸上的笑容暗藏杀机,“我在,我一直都在这儿……”
第五百五十八章 首饰引祸
夜幕深沉,罗帐下一片香艳媚然的景象。
那露着雪白小肩的女子柔情似水的趴在男子的胸膛上,她静静聆听着耳边强健有力的心跳,确定他已沉沉睡去,才缓缓睁开了眼。
夏柔纯看着眼前这张星容俊美的面庞,眸中的温柔不再,只剩下一片冰凉的笑意。
她修长的手指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脸颊划下,随后慢慢伸向卫玄麒的脖颈。
同床共枕这些年,哪怕已经品尝过他如狼似虎的热情,可时至今日夏柔纯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他。
听着他一遍一遍的唤着嫡姐的名字,刺耳得让她的心都要溢出血来。
但这种不甘的感觉很快褪去,夏柔纯发现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再那般期待什么。
倘若此刻枕下有把匕首,她会不会毫不犹豫的送进他的心脏?
不,她不会做出这种冲动的蠢事。
夏柔纯抬眼看向那微微敞开一条缝隙的雕花窗扇,哪怕她有多么希望卫玄麒死在自己的手里,也必须忍耐。
否则在这个无情无义的男子死后,他那些忠心耿耿的狗就会立刻扑过来将她咬个粉身碎骨!
“玄麒,你曾说过就算纯儿要天上的星星,你也会亲手摘下来送我。”
只是不知,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承诺?
不记得也不要紧,她已经明白了,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这些薄情寡义的男子身上,不如自己亲手去取!
夏柔纯吐气如兰,让外面的暗卫听见了,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夫妻私房蜜语,殊不知她的眼神早已淬上了毒汁。
太子妃?
这个位置,她已经不稀罕了!
她可以将自己的手足至亲推进火海,她可以摒弃良知心狠手辣,凭什么就做不了那人上人?
夏柔纯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飘着轻烟的香鼎上,连多日来看都不肯多看她一眼的卫玄麒,都能重新点燃他的冲动,这药效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倘若每一夜都与他共度春宵,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完全的让他变成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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