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婢女顿时红了眼眶,刚想说些什么,她一看角落里倚靠在墙上的尊贵男子,立刻吓得捂住了嘴连连摇头,惊恐的往角落瑟缩。
慕珑渊眉头不由得一蹙,他有这么吓人吗?
“本王在外面候着。”他深深的看了夏浅薇一眼,随后领着齐侍卫退了出去。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榻上的婢女突然扑到夏浅薇的身前,“县主快逃,是幽王……是幽王派人血洗了侯府,侯爷他已经……”
什么?
众人心中大骇,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冷静一点慢慢说,这里很安全。”夏浅薇伸出手去安抚着这语无伦次的婢女,对方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泪不住的流着,浑身惊颤啜泣不已。
“七日前,一队阎幽军闯入侯府二话不说就大开杀戒,死了好多人,好多血……侯爷夫人见逃不掉了,只能让奴婢钻进狗洞,要奴婢来告诉永乐县主真相……”
这怎么可能?
老夫人和夏宜海当即对视了一眼,实在无法相信此事。
且不说夏浅薇是慕珑渊即将过门的王妃,他与昌兴侯府也无冤无仇,为何要做这等屠杀满门的恶行?
他们再看向夏浅薇的表情,忍不住将那少女拉到一旁。
“这婢女着实可疑,倘若此事真是王爷所为,以阎幽军的做派根本不可能留下活口,况且她只身一人要从江南逃到京都,背后必定有人暗中相助!”
为的,就是离间夏浅薇与慕珑渊的关系。
老夫人和夏宜海十分冷静,并没有因为这婢女的一席话便下了定论,毕竟这段时日他们只看见了幽王对夏浅薇的用情,对他们夏府更是照顾有加。
却不想很快,老管家匆忙来到夏宜海跟前,将一封密信交到了他手中,封面上的字迹正是出自昌兴侯之手!
只见夏宜海打开一看,众人便见他的脸色渐渐沉下,许久之后谨慎的抬起头望向院外,幽王就在那边守着。
“将军?”老夫人疑惑的靠了过来,不是说侯爷已经遇害了,那么这信……
“母亲,这封信是岳父八日前命人送来的,信中要我们想办法破坏幽王和浅薇的婚事。”
怎会如此之巧,送出信后便遭阎幽军夜袭,难道这婢女说的都是真话?
“送信之人呢?”老夫人的语气已经流露出了几分慌张,然而老管家却答道,“信送到后,那人二话不说就走了。”
可疑!真是太可疑了!
“祖母,父亲,字迹可以模仿,此事不如等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似乎一切的罪证都指向了慕珑渊,可夏浅薇的心中却有个声音,他不是凶手。
第六百零五章 侯门惨案
三日后,江南昌兴侯府。
“真是奇怪,侯爷已经多日不肯见客,这侯府大门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可不是嘛,连平时采买的下人也失去了踪影,这静悄悄的样子就跟死了人似的。”
“小声点儿!听说,前几日有人在夜里听见侯府中有异样的惨叫声,我看事情不简单”
远处几名路过的百姓小心翼翼的张望着那守着四名侍卫的侯府大门,只是那四张凶神恶煞生人勿近的面容让人不敢多做停留。
傍晚时分,夕阳血红的余晖晕染了半边天空,侯府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只见几道暗中窥探的黑影找准了时机,悄无声息的翻墙跃入了府内。
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弥漫在这凄凉的府邸之中,眼前的几名探子顿感不妙,果不其然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骇人尸身。
他们皆是被一剑毙命,身上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尸斑,空中的苍蝇飞虫胡乱飞舞着,越往里走,那股臭味就越是浓郁。
“那,那是”
只见庭院深处,一道孤寂苍茫的身影立在尸堆中央,他手握着大刀深深的插入了地里,支撑着他僵硬却伟岸的身躯。
迎风披散的发夹杂着枯槁的银白,他轻闭着眼,可紧皱着的眉间却锁住了最后的一抹顽强。
昌兴侯爷,年轻时也是弛聘沙场的英雄,而今他却战死在自己的王府之中,满地无辜妇孺,却不见敌人的踪影,可他身上破败不堪的袍子仿佛已经告诉众人,当时的战况有多激烈。
这几人带着敬畏的心情迎上前去,打算将老侯爷平放在地,却发现他的手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武器,双臂上满是剑伤,左腿的经脉也被挑断。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没有放弃。
“他们都被毒哑了。”一番检查之后,这几人终于明白,为何昌兴侯府上下百余口人命被屠杀,这么大的动静只要大声呼救,必定会惊动附近的百姓,不至于灭门了都无人发现。
更还有欲盖弥彰的假侯府侍卫守着,实在是令人发指!
满地的鲜血却只有侯府里的人,可见现场已经被清理过,府中的值钱之物也都未丢失,那么就不是劫匪之流做的。
很快,他们又在后院里发现了侯爷夫人的尸身,也找到那死里逃生的婢女口中所说的狗洞。
“还是先回去禀报将军,另外不能将侯爷夫妇放任不顾。”
他们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在门口的假侍卫发现之前,将尸体带回京都。
这一日,当夏浅薇从府外归来,便见夏宜海和老夫人面色凝重的等候在那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