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一来,作为王府的主人,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事后兴许就会有人责怪明王纵容夏浅薇胡闹,他是想让天下人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但却也要让人知道,遇事他皆秉公处理,不会徇私包庇。
“永乐县主太过年轻,尚不知容易被旁人所影响,珑渊就是最好的例子,凡事不懂得留有余地,过刚易折,他……”
“王爷不觉得在臣女面前非议幽王,有失风度?”夏浅薇突然打断了慕云霄,她的眼中带着几分隐怒,这幅维护的模样,仿佛在告诉他哪怕是见了那样丑陋的尸身,她对幽王的幻想依旧没有破灭。
此时慕云霄渐渐收敛了自己脸上谦和的笑容,夏浅薇的表情再一次让他想起了当初的秦玉容。
那时他不止一次施计让夏宜海和秦玉容心生隔阂,可每一次,她依旧在自己面前袒护那粗鄙的男子。
噶然截止的琴音,让水榭中的氛围多了几分凝重,慕云霄如明月般的面容好似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用一种极其认真的神态看向夏浅薇,别有深意的问了句。
“永乐县主究竟是非他不可,还是纯粹不愿接受本王的好意?”
第六百三十九章 自取灭亡
这仙气飘然的男子身上顿时散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夏浅薇看着这蛰伏的猛兽渐渐展露他的真面目,好像自己若不小心斟酌,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在夏浅薇回答之前,慕云霄还是决定给她一个机会。
“本王可以给你承诺,今后辰国之中无人敢再欺你辱你,乃至于你的父亲,本王都可以让他成为下一个镇国将军,享受同等的荣耀。”
他如同在进行一场交易,将他的筹码一一摆在夏浅薇的面前,威逼利诱说的不就是如此?
只是,明王比一般的交易者更加危险罢了。
“本王知晓你不喜纷争,四海之内,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本王能在任何一片土地上为你打造一处诗意的花宅,不让任何人打搅,而且云容也很喜欢你,有她作伴,你不会孤单。”
能在天底下任何一片土地为她安宅?这样的话,恐怕除了幽王也只有慕云霄敢说了。
毕竟他是十四先生,这些年游历四方积累了不少人脉,确实有这个资本和实力。
慕云霄的眼神又是一变,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莫非,你对那姜谦朗有好感?只要本王一句话,就能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京都。”
明明是温文尔雅的一名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如此霸道阴冷,充满了侵略性。
听及此处,夏浅薇缓缓站了起来,那绣着素菊的长裙包裹着她纤瘦的身躯,好像微风一吹她都能飘然而去。
暮云霄轻轻挑了挑眉,可捕捉到那少女的眼神时,他心中已然一沉。
“承蒙王爷抬爱,臣女有一事不明,王爷做了这么多年的好事,当了这么久的闲散王爷,为何今日却要卷进臣女这趟浑水之中?就不怕旁人非议王爷为老不尊,还是说觉得……已经无人能做王爷对手了?”
怎么,她倒是妄自菲薄起来了?
而且何谓为老不尊?他保养得宜,岁月几乎没有在他的容颜上留下任何痕迹,有的只是饱经世事的沉着稳重,比起夏宜海那个武夫,他就是一块被雕琢过的美玉,只会越磨越润。
慕云霄好笑的回道,“如今你这般境地,若本王愿将你留在身边,旁人只会说本王是不忍故人之女受苦,更是为了报答昌兴侯养育之恩,甘忍受天下人的耻笑,就算有质疑此举不妥的,本王……也会让他消失。”
这丫头若是以为自己会在意两人辈分的差距,那未免太稚嫩了些。
过去他尚无实力将秦玉容困在身边,而时至今日,他想要的东西,还有谁能夺走?
这样的回答,她可听清楚了?
只见夏浅薇忽而笑了笑,“王爷思虑周全,只可惜与臣女所想大相径庭,道不同不相为谋,臣女并不是非幽王不可,但绝对不许自己委身于不择手段的威胁之中。”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不能让她心甘情愿,那么就算粉身碎骨,她也不会答应做任何人的附属品!
这少女福了福身,没有再去看慕云霄此刻的表情,而是缓缓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水榭。
一阵沉默之后,只听哗啦一声,那谪仙般的男子突然一把将她方才饮过的茶杯扫到地上,狂风暴雨早已在他一向温柔的眸中凝聚。
他身后似有雷霆阵阵的乌云在聚集,浑身皆是暴戾之气。
袖中的手不由得紧紧握起,他阴冷的盯着夏浅薇离开的方向,还没有人能像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
不择手段的威胁?这些愚蠢的女子为何总是如此贪心,既要疼惜,又要尊重,还讲究什么原则底线!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正直之人与她们两情相悦?
如自己这样出众又尊贵的男子,她究竟还有哪里不满意?
慕云霄自认为他比慕珑渊更懂女子的心思,更能讨她们欢心,让她们满意,可夏浅薇怎么软硬不吃?
她知不知道这是在自取灭亡?
“出来!”
慕云霄微微眯了眯眼,冰冷的声音丢向身后的屏风,随后,一名带着坏笑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水榭之中,正是之前从定兴侯府逃走的魏鸿霖!
“王爷,夏浅薇如此不知好歹,方才就该让我一刀刺死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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