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想好了要如何将她揽入怀中好生安慰,答应一切她所说所想,只为求她谅解。
可唯独眼下这等风平浪静的场面,才让慕珑渊越发不安。
就好像自己根本不值得她气恼,又或者她的心里已经做了什么决定,打算将他当成陌路之人,这是慕珑渊绝对不能允许之事。
哪知道,夏浅薇忽然展开了一道温柔的笑容,“王爷多虑了,难道臣女是那等无理取闹不顾大局之人?王爷这么做自然有王爷的道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臣女也不会成为王爷的负担,所以,王爷还是赶紧藏起来为好。”
“……”是的,她一直都是个知进退懂分寸的女子,稳重得不似她这个年纪所该有的样子,可其实慕珑渊一直都希望,她能如寻常女子那般,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毫无保留的依赖他。
有时候无理取闹没什么不好,起码那样能让他知道,她真的在乎他。
“王爷,江南又来消息了。”这时,齐侍卫忽然出现在慕珑渊的身边,谨慎的提醒了一句。
下一秒夏浅薇已然把窗户关上,阻隔了他矛盾的视线。
背靠着花窗,她分明感觉到外头的男子久久没有离去,慕珑渊自然没有看见此刻夏浅薇眼底释然的笑意。
从望江楼回来的路上,与这名男子相识的过往清晰无比的浮上脑海,夏浅薇不能否认,失去慕珑渊消息的这段时间,她的理智早已不受控制的被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所动摇,而今日真真实实的见到了他,说她不气恼,那绝对是假的。
可早在慕珑渊来碧荷院之前,她就已经平复了所有的激愤。
她一开始就知道这名男子自负又多疑,知道他狡猾又阴险,从自己的喜怒哀乐会为慕珑渊而改变的那时候起,就注定与他纠缠不清,注定要陷入他的算计之内。
倘若眼下她才来责怪他的试探,气恼他的捉弄,愤慨他的不告而别,那么当初就不该为他心动才是。
既然已经让他走进了心里,就该包容他的所有。选择了这个人,就要有所准备,在今后漫长的道路上,她都要心平气和的接受慕珑渊所有的阴谋诡计。
夏浅薇反反复复问了自己无数次,她想要的究竟是他的道歉,还是他的平安归来。
只要想清楚了,所有的埋怨都会烟消云散。
不过,哪怕如慕珑渊这样的男子,也是不能惯的。
自己为他担忧的那些日夜,也不能就此一笔勾销,夏浅薇知道,唯有自己风轻云淡,才会让慕珑渊于心不安。
……
次日清晨。
“县主早上用膳了?”夏故新再次来到碧荷院外,如画神情愉悦的点了点头,“县主昨夜似乎休息得很好,今日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听见这样的好消息,夏故新终于放下心来,却不想这时,那明媚的少女缓缓打开屋门望向如画的方向。
“一会儿南言公子若再派人过来,就说我不见。”
什么?
如画和夏故新面面相窥,昨日那南言公子不告而别,县主怎知他还会送上门来讨骂?
哪知片刻之后,夏府之内却是迎来了几位客人。
“见过永乐县主,小人是凤祥楼的,奉一位公子之命,给县主送来了几套定制的首饰。”
“小人是锦绣阁的,也是奉一位公子之命,给永乐县主送来了几匹今年最好的绸缎绫罗。”
“小人是福满茶楼的,听闻永乐县主近日胃口不佳,特地为县主送来几道可口的茶点。”
顷刻间,夏府的后院里便摆满了各种东西。
夏浅薇着实没有想到,这慕珑渊赔罪的方式居然如此高调,他此番回京应该更加小心谨慎才是,否则惹人注意,节外生枝岂不是让先前的计划全都白费了?
夏浅薇开始有些担心,阴谋诡计他是很厉害,但哄女子开心,幽王可能不是这块料子。
这家伙难道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让人不怀疑这南言公子的身份?
很快,连老夫人也被惊动了匆匆而来。
她一个眼神示意,老管家立刻上前将这几人和所有东西一并打发了去,随后关上门与夏浅薇面对面的掏心掏肺起来,“浅薇,你昨日可是去见了一位江南来的商贾?”
夏浅薇收敛了神色,微微点了点头,便见老夫人脸色略显难看。
“听祖母一句话,这位南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祖母此话何意?”
只见老夫人撇了撇嘴,眼底里满是嫌弃和厌恶,“听闻这位南公子是江南一带风月场合的常客,对那些歌姬头牌一掷千金,有名得很!有人听见他在京中的怡香楼里大放厥词,说想一睹永乐县主芳容,其心可诛,你千万要小心一点儿,莫要被此等浪荡之人坏了名声!”
听及此处,夏浅薇顿时头疼无比,慕珑渊这障眼法真是叫人不敢恭维,当真是一点儿品味也没有!
可谁说不是呢,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不就是风月场所?
夏浅薇已经猜到慕珑渊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能够在多年前就开始培养死士,自然也能够做出几个经得起调查的身份,而此番,他就是打算以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重现京都!
第六百六十七章 又见故人
两日后,怡香楼内。
空气里弥漫着暧昧无比的香气,耳边缭绕着女子的娇笑声和缠缠绵绵的琴音小曲,最顶层奢华的雅间内,一名俊逸风致的男子慵懒的任由一群风韵各异的美人环绕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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