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刘爱军围着厚围巾,戴着手套跺跺脚,“过年人们都爱玩儿上几把,以前哪年都有输多的。今年更不是一般年景儿,还是小心着些。二哥二嫂,你们这齐出洞干什么去?”
“去买点儿年货。”刘爱国心疼弟弟,“站会儿就屋里歇会儿,等太阳大些再发一样。”
“行。二哥二嫂你们去吧。”秦特很有礼貌,挥挥手,“三姥爷再见。叔叔伯伯再见。”
人们都说,“这孩子真有礼貌。”
刘爱军儿笑,“成绩也好。”
出了小区,秦特让姥姥姥爷在水果店等着,小区边儿上有新开的热饮店,秦特去订了几杯热饮,让做好给三姥爷他们送去。她付过钱,去路边拦出租车,等拦到车,她打电话,姥姥姥爷再出来坐车,不然腊月的风可凉了。
人家水果店老板都说,“您家这孙女可真孝顺。”
刘爱国笑,“是啊。特别好,贴心。”
林晚照尝了尝店里深紫色的大樱桃,据店老板说,一个就得一块钱,不过林晚照常来买水果,而且林晚照属于很挑剔的客人,东西得好,不嫌贵。店老板很乐意招待她,还让刘爱国也尝,刘爱国心里觉着吃这么贵的水果真是作孽,但因为去年吃惯了,家里采买都是老婆子做主。实在管不了,他便当不知道,只是很谨慎的问店老板,“尝的不收钱吧?”
“不收不收,刘叔,您只管免费吃。”
刘爱国尝一个,店老板问,“甜吧?”
刘爱国说,“不甜也对不起它这价钱哪。”
店老板哈哈笑,“要不说一分钱一分货。”
这大樱桃禁放,林晚照尝过樱桃,又尝了尝草莓,跟老板说,“樱桃给我留两箱,草莓拿两盒子。等我回来,你打电话你给我送上去,我不下来拿了。”
“成!”老板一口应下。
刘爱国说,“买这么多做什么?吃不了。”
“哪儿吃不了。我爱吃水果,小特也爱吃,你难道不吃?”其实,吃水果大户就是刘爱国,洗一大盘草莓,半小时就能给造没了。林晚照不怕吃,尤其冬天,北方天气干燥,房间却很暖和,吃点凉凉的水果觉着很舒服。
刘爱国怕花钱,所以他都不看林晚照拿钞票定水果,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路边打车的外孙女,装作不知道买水果花钱的事。
秦特很快拦到车,刘爱国拽一下林晚照的袖子,“走啦,小特打到车了。”
秦特让姥姥姥爷坐后面,她坐副驾。她可有准备了,回过头跟姥姥姥爷说,“姥姥、姥爷,咱们去了先去剪头发。过年时剪头发的人最多,咱们早点去,省得排队。等剪好了,咱们再买衣服。”
林晚照刘爱国都同意。
刘爱国就是说一句,“我听中意说,这大商场剪头可贵了。”
“咱们去看看,要是贵太多,咱们就去边儿上小店剪,要是贵不了多少,就在商场剪。今天出来一趟嘛,也试试大店跟小店有区别没?”林晚照说。
“成。”近一年都是在理发店染发,刘爱国已经习惯了去理发店的事。
刘爱国是第一次来这种综合性的大商场,进去有点懵,尤其一楼都是珠宝大牌,装潢的甭提多豪气了,刘爱国是有点儿底气不足,觉着这地方忒豪华,不是自己个儿该来的,还有点六神无主。
林晚照有多活二三十年的经验,对这种地方看的比较淡,再加上腰缠万贯,咱是来花钱买东西的,有什么底气不足的。
秦特年轻,接受信息最快,她很快就弄明白,电梯在哪儿,各楼都有哪些功能区。于是,秦特带路,先到六楼,发廊在六楼。除了发廊,还有养生会所。
林晚照说,“这养生会所是做什么的?”
刘爱国生平头一遭来商场,哪里会知道。秦特知道,“一般是做足、浴、按、摩、的。”
商场的发廊是有点贵,但也没到贵的离谱的境地。秦特问清楚价钱,还还了还价,主要姥爷的头发很短,她跟姥姥的头发也不长。
姥姥姥爷是染剪吹染,秦特自己只要洗剪吹就行了。
洗头的小哥哥对秦特特别热情,拼命游说她染个颜色,秦特是很有定力的,“我是高中生,怎么能染头啊。我们学校规定学生不能染头发。”
小哥哥遗憾,“学校真是太死板了。我看电视上的高中能都能染头发,还有打耳洞带耳钉哪。”
“你肯定看的是不良学生的电视剧。”
秦特闭着眼睛,温热水流冲过头发,洗头小哥哥的手力度舒适。她想到第一次跟姥姥去理发店,可紧张可紧张了,那次给她洗头的是个小姐姐,小姐姐问她水热不热、力道行不行,她只会“嗯”,都不会说别的。就像做梦一样,头就给她洗好了。姥姥让理发师给她剪了个齐耳短发那种学生头,剪完后,她还是不敢说话,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新发型,其实心里有点儿美。
洗好头,理发师过来问她要剪什么发型,秦特眼睛弯起一些弧度,看姥姥、姥爷也都洗好了,她说,“学生头。”
秦特不用染发,她是第一个剪好的,理发师给她在头发上抹一点发油,有点香。她照照镜子,依旧觉着有点美,笑了笑,过去看姥姥姥爷的发型。
大家都是简单发型,基本一个小时就都做好了。秦特看到有个比姥姥年纪还要老一些的奶奶过来做头发,那个奶奶一头银灰短发,是烫了小卷的,流海也烫成内扣的样子,显得蓬松又活泼,她说,“姥姥,下次来您做个烫发吧。你看那个奶奶,烫发也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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